她不再戴眼镜,露出漂亮清澈的眼睛。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悼念他的父亲,最后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麻仔,”她说,“节哀顺变,你一定要坚强,好吗?以后要好好生活啊。”
她永远不会明白,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也尝试过,为了她的一句话,断掉了所有肮/脏的交易——他是想过重新做人的,他也想开始新的生活,不要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
可是命运仿佛总是在和他开玩笑,他在一场豪赌中输掉一切。
反复地克制,反复地沉沦,直到他终于愿意放弃、认定自己就是一个烂人的时候,她却又再出现了。
她出现在他最丑陋、最无赖的时候。
他大闹医院,而她穿着白大褂出现,蹲在他面前。
【那个,我是迟雪。】
【我们小时候,麻仔,我们还一起玩不是吗?你还记得吗,你比我小,那时候还叫我小雪姐姐……】
那天的阳光太灿烂。
竟刺目得让人想要流泪。
他恍惚以为,自己一伸手,也是可以摸到太阳的——
正如此刻。
“头儿——!”
“好消息好消息,检测报告出来了,99.99%!我们真的找对人了!”
“等等,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还好我正好看了手机、收到你消息了,警察应该马上就……”
而几乎同时。
慢了一步的大波浪拉着薯片仔乘车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