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不受控地抽哽,猛的摇摇头,鬓发随之乱抖,她又摊开自己右手,指着小拇指给唯一的观众看,“我害怕,我小时候被老鼠咬过……呜呜呜,我真的怕……”
少女忽然扑到自己怀里来那一刻,赵牧贞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漆黑的瞳孔震滞,拿着纸巾的手臂还怔怔伸在空气里头。
她大概也哭到头晕眼花,才会以为那个递纸的动作是他在敞开怀抱。
恐惧加持,她本能相信这个给她买新扇子的少年,颤颤伸手,义无反顾地扑进来,柔软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赵牧贞的世界,分秒流逝忽然像胶质一样缓顿。
修长手指将纸巾一点一点收碾进掌心,他攥住,手臂慢慢朝回收,最后落在她单薄背脊上,试探一般,顺着她的呼吸安抚了一下。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无杂念,只是出于某种本能,莹净白瓷悬而欲坠,他不忍见破碎,扶了一把而已。
可他不曾料想,女孩子是不能随便招惹的,扶了之后便不能撤手。
她哭得这样凶。
“我不要跟老鼠待在一起,呜呜呜我不要……”
赵牧贞哄人生疏,应答得诚心诚意又惜字如金:“好。”
“呜呜呜你房间有老鼠吗?”
“没有。”
“那,那我要在你房间睡。”
赵牧贞犹豫须臾。
静下来的时间里,她抽泣的声音,她沁进他衣服里的温热眼泪,她和他贴在一处几乎同频的心跳,所有感官印象,几乎都递增似的在不断放大。
他每迟疑一秒,那种陌生的震撼力便像使命一样,推他朝前去靠近。
他最后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