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靠在墙上喘息着,眼眶通红,撞击造成的短暂眩晕过去后,他举起了拳头,对着宁安的头部击打过去。

封允眼疾手快地将宁安拉进自己怀里,用手接住了沈清川的拳头。

事实上沈清川的拳头到他掌心里的时候,已经脱了力。

因为他听到了宁安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如果你只是想侮辱他,现在已经够了!若不是为了给他母亲治病,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那样糟践自己?”

那句话,一字一句他都听的很清楚,也并不难理解,可他却眨了眨眼睛,像听不懂一样地怔住了。

无数次,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贬低田晓辞的形象,把他想的零落不堪,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遏制地爱上了他。

他以为说出那些残酷的话,就可以让自己清醒,可此刻那些话一句句都变成了尖刀,刺进了他自己的胸膛。

田晓辞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他拉住宁安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说,他没必要知道。”

他声音里是灰败的失意:“就算是为了我妈妈,我也是出来卖了,他说的没错。”

宁安的拳头忍不住紧了紧,田晓辞又对他摇了摇头。

“沈先生,我跟了你两年半,拿了你不到六百万,除了前几天还给你的那三百万之外,剩下的,我有些难处先用了,但我保证会慢慢还给你。”田晓辞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但让我再跟着你,我做不到了,对不起。”

“小宁哥,对不起。”他轻声说:“今天没法跟你喝酒了,我想先回家。”

宁安点头,半拥着他往外走。

背后传来沈清川歇斯底里的喊声:“我不要钱,我要那半年,田晓辞,说好的三年,你还欠我半年……”

他想追上去,却被封允拦住了,封允轻声道:“没用的,沈总。”

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在他面前露出了那么脆弱的一面。

封允蹙眉看着他,看沈清川把脸埋进掌心里,靠着墙不停的抖。

待他平静了一点,他递了一支烟给他,咔哒帮他点了火,火光下,他看到他的眼睫湿润了。

“你从头就把他想错了,错的离谱。”封允想到了宁安,苦涩一笑:“你要他半年,半年以后呢?”

“原来田田一直不接活动是为了躲沈清川,”宁安坐进车里,眼角带了些疲倦:“这次全是因为我。”

“他们总要面对面来解决问题的,倒是你,怎么这么杠?”封允看向宁安,揉了揉他的发:“沈清川练过的,让你得逞不过是因为他的心乱了,除了田晓辞他什么都注意不到了,如果让他那拳打到你可怎么办?”

他的声音是低沉和缓的,反而更触动人心。

“我冲动了,”宁安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可我不能看他侮辱田晓辞,在我最难的时候,田晓辞不止一次为我站出来,护着我过,我却什么都没有帮过他。”

他叹息了一声:“命运发给他的牌太差了,如果我是他的话,说不定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宁安不能听沈清川那样说田晓辞,封允也不能听宁安这样说自己,听一听就心疼的厉害。

他伸出手臂将他往怀里揽,下巴蹭着他的头顶:“你不一样,你有我。”

像他对他说过的那句“现在有我了”,他也郑重地对他说:“你有我。”

无论多苦多难,你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英文诗摘自 聂鲁达的《你的微笑》

☆、Chapter 47

凯旋顶层, 会议室的门由内打开, 封允带着助理, 法务和相关工作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出来。

经过几场艰苦的谈判与较量, 在无数次的你来我往,你退我进,以及踩着对方底线不停试探后, 楚和与沈氏终于就合作达成了一致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