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却又用手指一遍遍描摹他秀致的眉,略带着些笑意问:“有多凶?”

然后又亲吻他的眼睛:“昨天晚上你哭的也很凶。”

宁安的眼睛还有点发红,带着些疲倦,可看他的眼神却很清亮又藏着点羞涩。

他喜欢看他这副样子,懵懵懂懂,强作镇定,很好欺负。

“那是因为你太凶,”宁安说,耳尖红起来:“封允,我腰和腿都很酸,在梦里被人抓了都跑不掉。”

封允想起昨晚那一刻的冲动与失控,微微蹙起眉。

但仍然先轻声安慰他:“没有人抓你,我在这里。”

宁安点点头,便放了心。

封允抿着唇拂起他的额发看他,强烈的独占欲让他想起汪荣和他相处时的亲密默契劲儿仍然会感觉不舒服。

但更多的却是后悔,对于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并差点对他造成伤害的后悔。

他垂着眼睫看他,在朦胧的光线中,他的皮肤像柔润的珍珠,白而润泽,笼着一层幽微的光。

肩颈下方的痕迹多而重,犹如深浅不一的伤痕。

他低头轻而温柔地吻他,怜惜而珍视,过了好一会才再次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很深邃,对上他天真而毫无保留的眼睛,又无端地感觉到一点庆幸。

庆幸他对他过于信任,毫不设防,因此那样没有理由甚至算是无理取闹却威力巨大的风暴才没有卷挟到他,才没有彻底爆发,而是在他的爱与宽容中,无声地消散殆尽。

也许他真是他的天使,从另一个世界过来,只为了拯救他,封允想。

可是他何德何能?

“怎么了?封允?”宁安探手摸他的脸,含着笑揉他的嘴唇。

封允咬了咬他的指尖,喉结滚动,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让人忍不住想捂住他的唇:“以后也许还会有更凶的。”

宁安怔了怔,微张着唇,封允又说:“但我会试着温柔一点。”

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又凶又温柔的样子,很矛盾,却很迷人。

口气是平静的,话却很强势:“宁安,你只能属于我,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本该是很甜蜜的时刻,封允的表情也与伤感无关,但宁安却莫名感觉到了一缕伤感的味道。

他安静地看了他片刻,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会无预兆的离开他的世界,因此而没有安全感。

他环住他的腰,双眸含着笑看他,语气放的很轻松:“谁说我要逃?我才不要。”

然后他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封允的手掌温度更高,很暖,他说:“这么暖的地方,呆一辈子怎么够?”

又逗他:“你不会是想下辈子要丢下我去找别人吧?”

封允没说话,按着他的后脑将他摁在了自己怀里,表现的十分粘人。

不过很快,他又将他翻过去,为他按揉腰腿和肩颈。

宁安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在他轻重合宜的按揉下泛起了困意。

“需要睡会吗?”封允停了手,想为他拉上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