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去,正看到程前臂弯里搭着大衣,揽着男孩子的腰往外走。

旁边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汪荣站了起来,神色不善地往那边追了过去。

宁安忙拿起汪荣的大衣追过去,并示意大家继续。

他出去的时候被两个醉汉给撞了一下,几乎跌倒。

等追出大门,酒吧的七彩灯光映在雪地里,寒风吹得脸颊发疼,前方停车场那里,汪荣正抓着程前不让他走。

程前穿着大衣,而汪荣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在寒风里僵持。

宁安紧赶几步追过去,大团的白色雾气随着呼吸弥漫在寒冷的空气里,他喊了一声:“老师。”

然后想为他穿上衣服。

可汪荣抿着唇,紧紧握着程前的手腕不放松,宁安只能把大衣为他披在肩头上。

倒是程前很淡定,他看了宁安一眼,露出一点诧异的神情,嘲讽地笑了:“你的喜好一直没变啊?”

然后又轻而低地笑:“只可惜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宁安其实想离开,给他们留出来一点空间。

可汪荣面上苍白,嘴唇冻到青紫的样子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他抿着唇站在旁边,一声不发。

车子从里面被人拍响,是那个男孩子等的不耐烦了。

程前便笑着弯腰从车门缝隙里对那个男孩子轻声哄道:“乖,马上就好,晚上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然后他直起身,脸上的笑意变得有点轻浮。

接着他用另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汪荣。

汪荣抬手去接,指尖还未触到的时候,他就松了手。

那张名片轻飘飘地打着旋落在了地上,程前笑笑对汪荣说:“今晚能不能先放过我,有人等着呢。”

然后又说:“如果你想联系我,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找我助理约,如果我有时间的话,说不定会见见你。”

汪荣松开了手,程前钻进车子里,黑色的奔驰快速地转弯,消失在了黑夜里。

那张名片被车轮碾过,沾上了零星的泥水。

汪荣蹲下身捡起来,用袖口擦的干干净净,然后装进了口袋里。

宁安一言不发,上前为他穿上大衣的衣袖,扣好扣子,又将自己的围巾系在他的脖颈上。

汪荣的手很凉,冰一般冷。

宁安将它们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很是担忧地唤了一句:“老师?”

汪荣出了窍的魂儿慢慢回来了一般,眼睛眨了眨,对他笑笑:“没事,遇见了个故人。”

宁安便点点头,没再多问,护着他回了酒店。

他们没再多留,第二天便登上了归国的飞机。

落地时正是下午五点多钟,夏天就要过去,但炙热的阳光依然照的人张不开眼睛。

汪荣带着墨镜,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们相携而出,张萝驾车过来接他们,但宁安却只与她打了个招呼,就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