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这儿之前,安室透会留心柚是不是哪方势力,派来试探警察厅高层的一枚棋子。那么现在他严重怀疑柚就是自己上司的女儿,就算是敌方的阴谋也没见过自己的这位上司怎么的慌张,在医院的时候,行为动作上处处是破绽。

“你发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能和我说说,你看到的,这位竹野内小姐的情况吗?”池田一泽抿着嘴巴,看着安室透。

这是期待,还有些害怕。安室透看到了上司少见的失态,作为一名优秀的公安警察,今晚他有些失控了。

安室透挑了三件事情和池田一泽说了起来,第一件是他在下雨的那天跑进了柚的蛋糕店,得到了她的帮助。那一次,他见到了一个温和待人,热情善良的柚,送给了黑暗中的他许多温暖。第二件是他时隔三年再次遇到柚,是在案发现场,柚是陪着她的朋友来的。那一次,他见到了一个为了朋友挺身而出,坚强通透的柚,柔弱中带着坚强,随和中带着执拗。然后是这一次的事件,柚跳下直升机冲进了火场,为了救那个女孩,她弄的满身是伤。只是因为柚自己淋过雨,所以满心地为那个女儿寻找一条生路。

池田一泽的眼睛红了,寂静了片刻,“降谷,听我将一个事情吧。”

安室透正了正身子,目光严肃地看着池田一泽,他有种预感接下来上司所说的话会是十分重要的。

“十六年前,我当时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我的妻子很好,从来没有抱怨过我不管家里的事,我的女儿也很好,没有指责过我这个父亲的失职。我没有想到在我卧底任务结束了十年后,那个进行非法人□□易的组织残留的人员,对警察实施了报复。我的疏漏让我的妻子和女儿都被他们绑走。”

“当时因为他们在东京的各个地方都安装了炸弹,我们公安联合警视厅全部出动。我作为对他们有一定了解的人,我放弃了前往救人质的选择,加入了抓捕残余人员的任务。那天我一直在追捕,因为带着耳麦,手机被我落在了车上没有拿。”

“我的妻子给我打了好多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到。后来等我那边任务结束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我妻子的尸体,前去救援的公安告诉我,他们到的时候我的妻子已经倒在血泊里了,我的女儿没有找到。”

“绑架人质的仓库被大火烧掉了,后来我再也没有找到我女儿的任何消息。”

池田一泽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这是他最不想提及的回忆,是他刻在心里头一辈子的伤。今晚将这些事情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安室透慢慢地消化着池田一泽的话,很平淡的话语,他听到了里面的悲痛。他不确定身份的柚,现在基本确定就是上司十六年未见的女儿。虽然他很不想在这种时候给上司泼冷水,但有些质疑他还是要说的,“池田长官,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有可能认定了柚是你的女儿,但如果要完全确定,还是要做一下进一步的调查,例如亲子鉴定之类的。”

池田一泽知道安室透会怎么说,没办法,他们作为公安,比起感情,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能让他们彻底的信服。池田一泽将放在自己面前的牛皮纸带着推给了安室透。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让他们去了柚子处理伤口时留下的血液与我的血液做了dna鉴定,你来之前不久刚给我发过来的。”

安室透接过牛皮袋子,当着池田一泽的面将文件袋打开,翻到最后结论一页,“确认为父女关系”一行字,让安室透彻底把柚的身份确定下来。看来之前对柚的一些怀疑有些多余了。“恭喜池田长官,找到女儿。那长官接下来打算怎么样,是要将柚接回来吗?她现在知道你是她的父亲吗?”

池田一泽摇了摇头,“这就是我需要和你讨论一下的事情。”

池田一泽将放在一旁凳子上的包包放在桌上。

安室透吸了一口气,心提了上来,“这个包,有点像柚今天背的那个。”杏色的外皮,a4纸的大小,加上绑在包包背带接口处的碎花纹路的丝巾。这分明就是柚今天背的那个。

“是她的,我下车的时候,在驾驶座后面的置物袋里发现的。降谷,你觉得有人坐别人的车会把随身的皮包放进比较隐蔽的置物袋里吗?”池田一泽盯着安室透。

安室透摇了摇头,“不会,一般人会因为坐别人的车比较拘束,将随身物品放在自己身边。所以长官怀疑柚是故意的?”

“不是我怀疑,是你和我都怀疑。既然柚子把这个特意留下,打开来应该也无妨。”池田一泽示意安室透打开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