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是害怕小一是坏人吗?”柚撑着脑袋斜靠在轮椅上,十分放松的姿势,一点也没有安室透为事情暴露的担心。

安室透算是卡壳了,话在嘴边欲言而止,之前见到的柚,不管什么时候,话都是带着退路的,现在突然转变成直白的画风,他凌乱了。“不是,柚,我们可以私下再讨论这个问题,今天不是好时机。”够直白了吧,柚会懂吧。

柚摇了摇头,“不,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安室先生,相信我,错过了今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安室透紧皱着眉头,俯下身子,紧贴着柚的耳朵,压低声音开口,“柚,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是需要等待,我不会丢下你的。”音色不是安室透的轻佻爽朗,是降谷零的沉着稳重。

“我也要告诉你,降谷零,你今天就这样踏出这间房子,你绝对会后悔死的!”柚也压在安室透的耳畔,声音里充满了你不会拒绝的意思。

果然,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安室透对于柚直接喊出自己真实姓名的这件事情一点惊讶都没有。所以现在是摊牌了,不再装作不认识自己了。

“后悔什么?我觉得我现在最后悔的是引起了你这个话题,如果被听到,我们两个都会被琴酒的枪口对上。你说对吧,brandy。”既然已经说开,安室透没有再拐外抹角,直接将事态的严重性说了出来。顺带着试探性地喊出了brandy,这一刻即将证实。

“我当然知道啦,波本!”柚轻轻地在安室透地耳边喊出了这个名字。

身份确认,安室透移开脑袋,转为与柚面对面的姿势。他的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压低的身体,将柚困在自己与轮椅之间。一双紫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柚,只留不到五厘米的距离,给互相喘息。

柚没有丝毫的紧张,还是面带微笑。只不过不是那种亲和力满满的微笑,这个笑里带上了高傲,自信十足,认定了安室透会被自己的记下来的话吸引住。“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名义上的弟弟和你的某位好友长的很像?”

“需要我说的细致一点吗?就是那位卧底组织,被琴酒抓出来,最后不得已在废旧天台丢了性命的苏格兰威士忌~”柚勾着嘴角,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安室透脸上细小地微表情。

安室透瞪大了眼睛,染上了黑暗气息的柚,多了份侵略性,那双带有琥珀色的眼睛紧紧地吸住了他所有的目光,好像一下子便看透了他所有的思绪。

“我知道你的好友哦,你说为什么这孩子和他那么像呢?你说为什么这孩子会养在我的身边呢?虽然有些麻烦,好不容易给这孩子录入了与实际不相符的信息,不过还是很成功地将他留在了我的身边。”

柚说得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安室透的心上,一种无法抛开地可能性,像是一双无影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叔叔啊?话说降谷叔叔接下来会好好保护他吗?”柚再一次出击,安室透震惊地收回忍不住颤抖的双手,低着脑袋,两眼放空,愣愣地盯着柚的膝盖部位。

“看来安室叔叔,是接受不了这个孩子了。唉!可怜的小一。”柚摸着脸颊,十分有趣地看着安室透现在的表现。

坐在远处的景光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三年的相处让他明白了柚那张乖巧皮囊下的恶劣本性,随□□玩被她很好的藏在了笑盈盈的外表之内。这会儿,安室透反应巨大,绝对是柚心里的那只小恶魔又跑出来了。

无奈地在深吸一口气,再也坐不住的景光,站起了身子,缓缓地朝柚和安室透这边走来。有些不忍心地景光,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安室透僵硬地身子。

“你没事吧,zero?”

安室透迅速地抬头,紧紧地盯着景光。复杂不明的情绪在脸上滚动,最后像是放弃挣扎一般,仰着通红的眼眶,抬起颤抖地手放在了景光肩上,“抱歉,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受苦了。”

“呃”景光准备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哈哈哈哈!”柚笑出了声,太大的幅度让她不得不扶住轮椅的扶手,止住身体的晃动。

景光抬手将放在自己肩上的安室透的手拍下来,像看一个捣蛋的小孩子一样看着柚,“笑一下可以了,你脸上还有伤,会扯到伤口的。”

然后低头看向特意蹲下来与自己说话的安室透,“zero好久不见了,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恍惚中,安室透抓到了事态发展不对劲的地方,克制着心里最无法想象的可能,“你是景?”

景光点了点头,“是我,zero。”

“等一下!”降谷零突然站起身子,抬着的手揉搓着鼻梁骨,另一只手挡在自己的脸前,颤抖着挥动着。微微地晃动脑袋,一片一片捡回自己凌乱地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