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上前一步:“禹少侠,我们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放过任何可能性。还请你将她交出,一切因由,自有各派掌门定夺。”

“司凤,这事都是那小妖一人所为,与你无关。我相信你与此事无关,但我们现在必须知道天墟堂到底在哪里,还有哪些阴谋。你不要因为跟她的主仆情谊就心软庇护于她。”见司凤岿然不动,钟敏言也劝说道。

面对昊辰的威逼和钟敏言的好言相劝,司凤都无动于衷。他只是轻轻摆了摆头,将袖中的小银花护住:“小银花是我的灵兽,我既是他的主人,她也是奉我的命令行事,那我就有责任护她周全。”

他所言,已然摆明了自己不会向在场所有人妥协的态度。

“任篁,你劝劝司凤。”眼见几大派掌门神色骤然变冷,钟敏言心急起来。说到底,他心里还认司凤这个好兄弟,不愿意他受伤。但玲珑如今不见踪影,一天不找到她,她在天墟堂就得面临多一天的危险。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愿意看到。

听到任篁的名字,司凤的神情微动。他抬眼,就看见少女立于日光下瘦削的身影。他看见少女一步一步走到众人的视线中央,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不卑不亢地注视在场所有人:“我相信司凤,也相信小银花。”

“你在说什么啊?”钟敏言难以置信地等大双眼。

“敏言,你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任篁望向瞠目结舌的钟敏言,“小银花与我们一同历练,她是何种心性,我以为你全都清楚。你担忧玲珑,痛恨天墟堂的妖,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宁缺毋滥地将小银花当做叛徒送入浮玉岛的地牢中,任由他们鞭笞问罪。没有人喜欢被冤枉,人是,妖也是。”

钟敏言被怼的无话可说,但昊辰却不赞同她的话:“那也不能如你一般心软!妖哪有什么好东西,那些不作恶的妖只是自己没有本事罢了。之前群妖攻击浮玉岛时,可没有对任何人手软。那些天墟堂的妖,拐走了玲珑,偷走了灵匙,打伤了五大派无数弟子,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你说我们宁缺毋滥,冤枉好人,可若我们心慈手软,只会有更多的人罹难。我们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快点结束这场灾难,保护更多的人。”

昊辰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获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许。可意料之外的,却只得到了任篁响亮的一声嗤笑。

“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就活该牺牲少数无辜之人吗?糊涂!如果你们连眼前的人都保护不了,你们又凭什么说自己能保护更多的人?!”

任篁厉声叱责昊辰的观点,再度将场上的氛围降至冰点。

最终打破岑寂的,是褚磊:“褚某不知任姑娘师从何处,许多观点竟与我们不同。褚某不否认也许姑娘言之有理,可事急从权,现在的情况就是禹司凤的灵兽有通敌之嫌,我们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若要证明她的清白,禹司凤就必须将她交出来。褚某可以保证,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我们绝不会伤害她的。这是众望所归,所以还请姑娘和禹少侠,不要再固执己见了。”

褚磊的为人,任篁还是信得过的。但连之前跟他们关系那么好的钟敏言都能因为小银花的身份倒戈,她实在是不敢轻易将小银花交给这些因为憎恶满眼都是杀意的人。

她犹豫片刻,准备开口拒绝。可还未开口,就见司凤缓缓上前:“多谢褚掌门好意。小银花是我的灵兽,与我五感相通,你们要问的问题,我都能替她回答。若是你们想要给众人一个交代,我便跟你们走一趟。”

“司凤?!”

任篁惊愕地拽住司凤的袖摆,唤了他一声,得到的是他回眸宽慰一笑:“放心吧,没事的。”

看见禹司凤要一力扛下这罪责,褚磊也犯了难。他望向身边离泽宫的副宫主,征求他的应允。离泽宫副宫主对司凤从来没有好脸色,看见他巴巴地跳出来挡枪别提有多高兴了,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把禹司凤带走吧。”

任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副宫主,又焦虑地看向面前即将被带走的司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司凤却像是看懂了她的情绪,伸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柔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好好养伤,不要担心。”

她知道,这是司凤做的决定,她无权干涉,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派弟子将他押走。

可对方还没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已经开始牵肠挂肚了。

事情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吗?

任篁并不这么认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