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任篁却觉得“司凤”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心头一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回答她的,是从她手中冷漠抽走的袖口,和一句轻描淡写的“有病”。

任篁看见那位上古神祗低着头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站了半晌,才慢慢跟在了少年的身后。她跟着少年一路回到了家中,在院外看见了抱着婴孩出来迎接他的妻子。少年逗弄了一下自己的孩子,有说有笑地卸下了生活的重担,跟着妻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地进屋去了。

木屋的房门重重合上,彻底将幽萤和任篁划在了他的人生之外。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任篁听见幽萤站在门外轻声呓语着,语气悲戚又绝望,“原来,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他永远在昆仑山陪着我。”

任篁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灵力拔地而起,将幽萤轻盈地托起,朝着九重天飞去。而自地面扬起的飞沙糊地她双眼生疼,待到风沙停止,眼前便是一片混沌的空间。

幽萤不见了,那个与司凤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不见了,女娲也不见了。

“忘了吧。把这一切都忘了。”

一个古老又沧桑的声音在空间里不断回荡。

“你是谁?”她问。

可那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遥远的回响,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忘了好,忘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