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玲珑和敏言,三人返回少阳山,为即将到来的簪花大会做准备。

这簪花大会,任篁是无所谓去或不去的,可禹司凤不同。那日他偷偷带着少阳众人和任篁离开浮玉岛后,再无与师门的联系。即便当时他是不希望自己从小尊敬的师父和自己的朋友产生罅隙,但如今事过境迁,他到底还是离泽宫的人,不可能真的避而不见。至于褚璇玑,她现在功力大成,加上少阳近期折损了不少门人,她势必要在簪花大会上挑起大梁,才能保住少阳派的脸面。

没过几日,少阳就清点了参会人选,而任篁和司凤则跟队一同前往点睛谷。

“你想什么呢,眉头皱得都能压死苍蝇了。”任篁曲指弹了一下司凤的眉心,禹司凤适才发现自己已经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发了半天的呆。

他摇了摇头,本准备否认,可话到嘴边,还是吞入了腹中:“任篁,等到了点睛谷,我就将我们的关系禀明师父,待到此间事了,就让他替我们二人主婚。”

任篁绕有幸致的看着面前信誓旦旦地少年,唇角微微扬起,打趣道:“那要是你师父不允你与我在一起,你怎么办?”

司凤轻轻舒了一口气,伸手将身边人儿的手攥进掌心里:“无论师父是否同意,我只认定你。”

其实,禹司凤自己也没有把握能说服自己的师父,但他想过,既然自己如今已经解开了情人咒,他师父就没有理由阻止自己与任篁相爱。即使到最后他师父仍然反对,他也不会动摇。

听见司凤的语气如此沉重,任篁只是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让他安心。她不会勉强禹司凤在自己和师门中做任何选择,以她如今的能耐,就算是离泽宫的掌门,对她而言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大不了到时候一不做二不休把禹司凤绑回家,想来是谁都拦不住的。

“篁姐姐!”

就在二人沉默着依偎时,璇玑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璇玑?”见璇玑的神情不对,任篁关切地看向她。

璇玑耷拉着眉眼,深呼吸几次才慢慢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抬眼,认真地盯着任篁:“篁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头上金翅鸟的簪子是怎么来的。”

闻言,司凤的神色微动,眸中的温度骤降几分。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任篁也很疑惑,为什么楚影红和璇玑都那么在意司凤送的簪子,或者说——更在意金翅鸟。

璇玑从袖中掏出玲珑送给自己的驻影珠,驻影珠在法力的催动下,将璇玑的过往一一展现在了任篁和司凤的眼前。他们也在驻影珠投射的影像中,看见了璇玑的娘亲死在了一只金翅鸟妖的攻势下。

“影红姑姑说,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把小时候很多事都忘记了。直到看了驻影珠,我才想起来,我的娘亲,就是被金翅鸟妖害死的!”璇玑说话神情难掩悲愤,“篁姐姐,你知不知道金翅鸟妖的下落?”

任篁偷偷瞄了一眼身边浑身僵硬的司凤,安抚地拍了几下璇玑的后背:“我只听说,金翅鸟妖曾是魔界修罗族的麾下。仙魔大战后,他们就隐匿人间,至此就销声匿迹了。”

“那你头上的簪子……?”

“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罢了。”任篁神色温和,语气坚定,“可能恰好雕的是金翅鸟罢了,你不要想太多……”

断了线索的璇玑失望地垂下头,道:“那篁姐姐,你说,金翅鸟妖会不会投靠了天墟堂?”

“你怎么会这么问?”

璇玑说:“我听昊辰师兄说,那日在客栈将司凤带走的妖物,应该就是金翅鸟。若真是如此的话,就证明天墟堂中一定有金翅鸟妖!”

任篁一时愣住,她根本想不到会出现这么一个乌龙。但事关司凤的族人,她不好妄下结论。反倒是刚刚一直在旁边聆听来龙去脉的司凤朝前半步站了出来,神情郑重:“璇玑,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调查的,一定帮你找出母亲死亡的真相。”

不知怎的,任篁看见这样的司凤,心中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触动了一下。

“是啊璇玑,你别想太多了。如果天墟堂中真的有杀害你娘的金翅鸟妖,我们定不会绕过他的!明日还要赶路,大家都早点休息才是。”

借着天色已晚的由头,任篁安慰了几句璇玑,又和司凤打过招呼,便将璇玑送回房间去休息。而她和司凤都心照不宣地想到了那只杀了璇玑娘亲的金翅鸟妖,十有八九是来自离泽宫的。所以要解决这件事,必须要等到了点睛谷,才会有眉目。

……

不过任篁没有想到的是,在即将抵达点睛谷的前一天,她接到了腾蛇的联络。事关重大,任篁便没有和司凤他们一起进入点睛谷。对此,褚掌门也朝她表达了谢意。因为点睛谷此次的簪花大会,对外宣称是选拔年轻人才,实际上是借此机会商议如何抵抗天墟堂的办法。故而,和四年前的簪花大会不同,点睛谷的容谷主是谢绝外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