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她又重复了一遍,眼睛失去焦距,漆黑一片。

在沈意疏颤抖的声音里,刘是我渐渐拼凑出了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以《7月7日》回归时经历了严重的背信感,沈意疏本来以为组合的前进方向与公司的企划目标是绝对一致的,但如今却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公司要做概念要影射大人物要展现大型会社的社会责任感,坚持要把《7月7日》定为主打,但是她们还没到做出什么样的东西都能被大众全盘接受的位置,也就是俗称人带歌,更不要提这首歌一出还会砸掉前两次回归夯下的基础。

明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却无法反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去做。这种强烈的撕扯感从得知选曲的第一天到打歌的最后一刻一直在折磨着沈意疏,而这期间还有别的更深沉也更顽固的东西在摧残切割她的心。

像戏剧情节一样,她被丘比特的金箭一下射中,对身边的某个人突然动心了。

说是突然似乎显得不够严谨,也许是早有苗头,但总归是去年底之后逐渐发觉了内心的波澜。相识于微时的某个朋友,如今成为了渴慕的对象,肖想着那个朋友让她感到异常罪恶,倍感罪恶的同时却没法轻易放弃,但理智和自觉却让她不得不放弃,这正是最为痛苦的地方。

——我热切渴望的东西无法属于自己,阻挠自己的不是他人恰恰是自身,这就是我最深层的痛苦源头。

“阿申巴赫为了他狂热迷恋的美少年塔齐奥,不惜掉头回到了热病肆虐的威尼斯,而他本来已经收拾好行李坐上了离开的船只。我也如他一样,飞蛾扑火般一头扎进那座瘟疫之城的怀抱。”说这话的时候沈意疏勉强笑了一下,强烈的苦涩灌满了她从头到脚每个细胞,“可我不想死,我想活,我还想活着,我不想被瘟疫吞噬掉。”

她又想起二月份时在电台金钟铉说的那番话,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遇见那个想要狠狠抓住绝不放手的人,原来是真的。

但这可预知的代价未免也太恐怖,一下子就毁掉两个团,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更遑论,那个人或许根本就没有同她一样的心思。

“我说先前碰见了他与别人相亲,后来我闭口不提这事,就是害怕得到那个答案。有或没有我都会被放逐到寒天雪地里,区别不过是去到更深、更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