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对此没有提出异议,我们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栋永远失去了欢声笑语的房子,一如来时那样气氛凝重。

实际上我并没有见过老板的妻子和女儿,就连照片也只见过一次,是见到面也可能认不出的陌生人。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们能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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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遗体确实躺在他所说的焚化炉里,死因大概是某种见效极快的毒药,死亡那刻留下的表情相当扭曲。

我看着基尔把那页遗书放在他脚边,听着她打电话汇报任务的进展,只听她的回复,大概也能猜到对面下达了什么命令。

“他一个人死掉……还不够吗?”

挂掉电话的基尔有点疑惑地望着我:“每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你,也会对陌生人产生同情吗?”

“也不是吧。”我歪了歪头,“就是觉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和妻女一起逃,死在一起比较幸福。”

“说的也是……寻找那对母女的任务由其他人接手,我们的任务结束,接下来你怎么说?明天应该会有警察上门吧,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也对,但我现在相当精神诶。”

我又远远地望了一眼躺在焚化炉里的尸体,十指交叉伸了个懒腰。

“你先回去吧,我去附近的车站等电车。”

“现在距离最早的电车还有一个小时吧?而且被摄像头拍到的话就麻烦了。”

“唔,那我就稍微绕点远路,去二十分钟路程外的吉野家吃点东西好了,之后会叫莱伊来接我的。”

话说回来,虽然总在说如果莱伊死了我会送他骨灰盒,但如果他真的死去,而负责处理尸体的人是我,我一定会哭得比房子里死人那次还大声。

基尔没再坚持,开着车绝尘而去,她也是工作了一天加通宵,不知道算不算疲劳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