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家的角门关上,公主府的双人香车才缓缓前行,等转上闹市,车里忽然有人吩咐:“护好了她,不得有任何差错。”

夜风吹过,车帘掀起,来时热热闹闹的双人香车,回去时只剩卫持一个。

薛宝儿是夜歇在了薛母的院子里,薛母把值夜的都打发出去了,等屋里只有母女二人,才压低了声音问薛宝儿:“世子……待你可好?”

薛母到底在担心什么,薛宝儿一听就明白了:“妈放心好了,世子待我如亲兄长一般。”

说完忙拉薛母躺下,亲手给薛母掖了被角,薛母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薛宝儿吹熄了床头的灯烛,又听薛母担心地道:“赐婚的事,真能如此顺利地揭过去吗?那可是圣上的意思啊,忠顺王府怎敢违抗?”

薛母都不追究薛蟠和安宁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担心薛蟠闹了一回分宗,怕到时候鸡飞蛋打。

薛宝儿只好温声安慰薛母:“我瞧着忠顺王府的意思,宁愿郡主下嫁,也不愿把她嫁去安国公府。只要忠顺王府咬死了说郡主已经订亲,圣上总不至于让人家一女二嫁吧。”

即便忠顺王愿意,皇帝还不乐意呢。

薛母本来也不是个心机深沉的,见薛宝儿说得笃定,便信了。

“妈有时间替忠顺王府操心,倒不如好好想想咱们这边请谁做媒人。”

薛宝儿趴在被窝里,转头看着薛母,狡黠地笑了笑:“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咱们家是男方,即便郡主下嫁,该有的礼仪宁可多做,想得周全些,免得到时候被人笑话了去。”

薛母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可一想到媒人,又是眉头紧锁。

薛家的根基和关系都在金陵,到了京城那就是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