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一盏盏灯和手电筒的光仍在闪烁,身边来去的人影亦络绎不绝,偶尔一阵照相机的白色闪光灯闪过,那晨光便仿佛更明亮了一些。

苏韵挣扎着半坐起来时,那些大包小包的人陆续又跟着救灾的人往废墟那里去了不少——敢于冒着生命危险前往灾区拍摄整理第一手消息,这些不再是娱乐至死的狗仔,而是真真正正的记者。

从这里主动往那里去的人步履匆匆一言不发,从那里被强押回来这里的人步履蹒跚,有气无力地嚷着“我还能撑”……

救灾依然还没有结束。

“我还有力气!还有的……”几个身上绿装和面目手脚都已经被泥灰全数遮掩的兵哥被人押着送回来时,明明看起来已经狼狈不堪满眼血丝,却仍然还是忍不住转头往废墟那边望。

“现在的休息是为了你们接下来能有更多的力气,救更多的人!”押送的人强硬地说,手里也加大了力度——其实他不加大也无妨,那几个兵哥要是真的还有救人的力气,就不是嘴里嚷嚷而是动脚转头回去了。

这短短拉扯的几分钟内,苏韵勉强活动好了双脚,颤颤巍巍地用手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

昨夜她一下子倒下,再怎么得天独厚的外貌关照也是比其他人好不了多少,除了是只花脸猫之外,还有大半身的泥灰随着动作不停地抖落成烟尘。

唯独是头上那顶微歪的小红帽因为卡住了马尾辫,成了这一片灰黑世界里徐徐升起的唯一亮点。

看到这一点熟悉的红色,几个兵哥停住了脚步。

想起昨日他们跟着队伍到来时,这点红色就已经是在带着人在到处挖地救人;如今他们被送回来休息之后,这点稍微休息过的红色又再一次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