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胸口好似被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来回碾压,想要将这颗好不容易跳动起来的心脏,再次压成碎片。

可千疮百孔的心脏死死抓着身体的血肉,挺过了这一次次的灭顶之灾。

箫路咬紧牙关,左手抓紧胸膛的衣物,五指发白,睁大眼睛地望着身体的所有反应。

他在难过,他的心脏在疼痛,以及他又一次流下眼泪。

这些本是人最基本的情感,不足为奇,但对箫路来说,是极其来之不易的。

行尸走肉的他,本剩下一具腐烂的身体,若想要以这种模样混入人群里,就必须一日复一日的去学习人类的表情,微笑,惊讶,痛苦,害羞

他学了大几千年,最后练得炉火纯青。

这个痛觉,就是他一万年来丢失的情感,正在一点点返回到身体里么?

他现在在为了乔清枫的消失而感到痛苦?

这是爱?

可惜是爱而不得。

箫路呼了口气,背靠着玻璃,慢慢地坐了下去。地板是冰冷的,身体也在疼痛,箫路流着泪,嗓音充血:“系统,为什么在我理解情感后,他消失了”

给了人爱的希望,继而又当面击碎,箫路恍然发觉,这个剧本里的大坑,原来是设在这里。

最后一个剧本,怎么可能会这么完美?完美的好像是一场他从未做过的美梦。

在梦里,缺爱的他,只要别人给了爱,往他身上洒下一点光,他便会敞开关闭已久、生了锈的门。要是碰上别有用心的人,会让他遍体鳞伤。

“为什么会是这样?”箫路擦着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倒霉的吧。”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华,他却死在了明艳的青春里。那时候,他是不是正在读大学,还是说早已经辍学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