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屋子地面血迹清理干净,沙发扶好,然后坐在床边用打湿的毛巾帮他清理脸颊沾的血迹。

她发现自己是不招魔气的体质,之前地毯上的那团黑色物,很多人不敢看,也没人处理,只有陈露注意了,那团魔气一直在四处发散,飘到她周围的魔气是绕着她走的,现在她手上沾了点血,什么事也没有。

大概是毛巾的凉意唤醒了床上昏迷的人,他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正拿着毛巾,要帮他擦脸的人,他吃力地抬手隔开陈露,挣扎着起身,紧接着又开始剧烈咳嗽,咳嗽几声嘴角就溢出了血,沾染到手上,顺着手指缝隙流下来。

就在半个多小时之前,他还是个一身整洁、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转眼就弄得一身污脏、狼狈不堪,看着手上的血,他愣了好一会儿,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陈露拿着毛巾刚要给他擦血,他低着头,声音闷闷传来:“别过来,会传染。”

“不会传染,你看……”说着她摊开自己的手指,腻白的指尖有一点黑色的血液,她拿毛巾擦了下,手指重新恢复了腻白,完好如初,她笑说:“你看,我不会被你传染,你放心。”

大概之前两个服务生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虽然他已经陷入昏迷,但疼痛使他仍有几分意识。

“医生过来了吗?”沉默后,这次他没拒绝,任陈露小心地帮他擦干净手上和下巴的血。他倚在床头,衣袍半敞,虚弱地问。

“没有,医生没有过来,出去找人的同事也没回来,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机也打不通,主管亲自去找人了。”

顾宴胸口像被压着重石,他粗喘了半天,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吐出话,“司机呢?”

“没有。”

“客人呢?”

“你晕倒的时候,他们说出去找人接你。”

顾宴闭着眼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甚至有点哆嗦。

“冷……”他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

陈露赶紧起身,先帮他拢了拢敞开的衣袍,然后将一边的被子展开,盖在他身上。

可无论盖多少,他都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意,仿佛生命正在流逝,直到他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他甚至没有吐出声,只是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可陈露听到了。

他闭着眼睛在说:“……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