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露也只是随意问了一句,并没有想要系统回答。

……

“露珠儿?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啊。”旁边的妇人说完,见唐露摸着额头闭目一直不说话,就扯着她胳膊又问了一句。

身下的黄包车还在行驶中,车夫的腿脚很快,已经跑出了刚才那个杂乱的石板巷,进入到了宽阔的主行道,眼前豁然开朗,主行道上行走的男女,穿着要比刚才巷子街道上的男男女女讲究得多,有穿着一身西洋装,还有中山装,以及织绵缎的夹袄,风格微乱。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

露珠儿?这个小名儿,很好听,她喜欢。

“我没事,头有些疼。”她听到自己婉声、悦耳、柔软、轻快的声音,洋洋盈耳,袅袅余音。

她没有等旁边的那位妇人说话,就立即读取了脑中大概的记忆。

这具身体,名叫鱼露,小名露珠儿。

父亲鱼同宝,鱼这个姓倒是很少见,祖上也有些风光的日子,只是这风光日子?

那个妇人见鱼露低着头,那极美极美的脸蛋上,漂亮的远山眉,轻轻地皱了一下。

鱼家祖上是开大烟馆的?

最风光昌盛的时候,经营着祁城的一家十分出名的蓬莱大烟馆,另还有其它四个烟馆,鱼同宝爷爷会制烟,父亲跑堂子四处管理烟馆,父子俩天天大把的银子进帐,着实风光了好些年。

但可惜好景不长,他们鱼家依靠的那一方政府官员倒台了,新上台的军阀雷厉风行地将这些前任政府留下的毒瘤给削平了,鱼家一下子没了后台,这块肥肉很快就被人盯上。

鱼露小时候过得还不错,家里有仆人有厨娘,倒底还留了点家底,可父亲鱼同宝不争气,染上了烟瘾,把那点好不容易留下的家底都给败光了。

现在一家人挤在穷人巷的一个小房子里。

更雪上加霜的是,鱼同宝竟然被抓了起来,罪名是刺杀军政府要员。

“你爸就是个大烟鬼,他怎么会刺杀政府要员呢?他肯定是被人诬陷了……”那个妇人凄凄婉婉地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鱼露看了她一眼,穿着一身普通的格子棉旗袍,长得略清秀,三十多岁的样子,十分年轻。

鱼家两个孩子,鱼露还有个十岁的弟弟。

“……你救救你爸爸,你要不救他,你爸就活不了了。”那个妇人又一通低泣。

鱼露听着那哭声烦,记忆里,鱼同宝虽然染上了烟瘾,但他还有点制烟手艺,倒也饿不死一家人,但这个人钱败得特别厉害,最喜欢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