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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一笑,食指虚虚在半空对着郁溪点两点:“你啊, 别这么容易对人掏心掏肺的。”

郁溪问:“我不该对你掏心掏肺么?”

“当然不该了。”江依懒洋洋向座椅靠背躺去, 穿这件卡通t恤依然风情万种的:“等你高考完, 你去邶城造飞机,我留在祝镇打台球,我们俩的生活八杆子打不着,你对我掏心掏肺干嘛?”

郁溪不说话了。

她发现镇上人叫江依“狐狸精”真是有道理的, 不止因为她长得妩媚, 还因为这女人说话真有技巧。

轻飘飘几句, 就把郁溪年轻而莽撞的承诺带了过去。

然后懒洋洋扯过双肩包问郁溪:“学什么?语文还是英语?还有两天高考, 现在刷数学题已经来不及了吧?”

郁溪说:“英语吧。”

江依就扯过英语书给她丢过去。

老实说, 要是不考虑头上的伤,在医院的这三天, 实在是很静谧美好的三天。

郁溪靠在床头背英语或语文, 江依去医院食堂打饭, 或者坐在床边给郁溪削苹果。江依削苹果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从削完一个苹果只剩三分之二, 到现在能剩下五分之四。

有时候江依烟瘾犯了,摸出一根烟在手背上点两点:“我去小花园散个步。”

“抽烟就说抽烟。”郁溪看着江依风情的姿态,那烟夹在江依指间跟艺术品似的,她觉得江依抽烟抽的挺凶,想劝,又没什么立场。

江依夹着烟冲她狡黠的眨眨眼:“小孩儿,不要拆穿大人的谎言,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她走了。

郁溪又靠在床头背了会儿语文,背“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她渐渐走了神,总觉得鼻子里有窗外花园的香气,一点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