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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看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寂寞又疲惫。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她自己能看出来。

这些年,她越来越老了,心的沧桑让她比同龄人老得快得多,像朵即将开败的花。

她默默把水关了,走回郁溪床边。

她准备走了,走之前想给郁溪盖上被子,没想到刚伸手过去,郁溪的手就动了。

当她以为郁溪又要打她一下的时候,郁溪一把抓住她手腕。

郁溪喃喃的叫:“姐姐。”

被酒气熏红的眼皮微抬,从掀开的一条眼缝里看她。

江依心下震荡。

郁溪这一声“姐姐”,没有敌意,没有嘲讽,是很多点的柔和、一点点的撒娇和欲语还休,好像两人回到了祝镇的时候。

江依心砰砰跳着看着郁溪,她发现郁溪没醒。

虽然眼睛睁开了,但还醉着,全凭醉中的本能办事。

她攥着江依的手腕说是:“姐姐,不要涂香水。”

江依心里又一次震荡。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刚才醉中的郁溪要推开她,这会儿却又要攥住她了。

因为她刚才浑身都是香水味,是她作为“江冉歌”这个身份时惯用的一款,茉莉和甜橙花,调出一种贵而复杂的香味,而刚才橙汁洒了她一手,她去洗手时,就把手腕上的香水都洗掉了。

郁溪很讨厌邶城的“江冉歌”。

但郁溪很想祝镇的“江依”。

江依忽然有点儿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