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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走到河畔,正好遇见校事府的人正在查抄一间屋子,一名富商哭爹喊娘地被上了枷锁镣铐,随后又被粗暴地扔上囚车,随后在百姓们的注视下逐渐远去。

道路尽头,连日的雨让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这座城池,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压抑。

孙既安知道自己心中的压抑来自于何方,是来自于那位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是来自于那十几万本该保护荆吴的将士,也来自于那个倔强到叛逆的儿子。

他突然叹了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一直认为,孙家需要荆吴这片天,无数人都需要荆吴这一片天,把而现在的荆吴,正需要校事府,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当机立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夜色里

如果说以前的周公瑾对于孙既安还有一些偏见,那么今天和孙既安简短地交谈,却已经让他有了极大的改变,尽管他依旧觉得自己和孙既安不可能成为朋友,但至少在一些时候,他们可以不做……敌人?

石板桥下,有船娘划着小舟,带着一些笑容地亮出歌喉,唱着荆吴流传甚广的小调,说的是一对船头父子的故事。

周公瑾站在原地聆听,听到那一句“父背虽弥坚,白发如染霜”那一句,望着那个孑然独行最终淹没在人群之中的背影,突然唏嘘道:“只可惜,这士族之中,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在乎?就连你自己的儿子都没能理解你。”

孙青如今正处于叛军之中,从校事府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这个年轻人在军中的地位不低,甚至在话语权上不弱于孙同,若真是如此,那么日后必定会是荆吴的心头大患。

真到了那一天,孙既安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么?在他的骨肉至亲和背后的庞大家族之间,他会选择哪一边?

“如果可以,希望不会有为敌的一天。”周公瑾静静地吐出这一句话,随后又自我解脱式地耸了耸肩,转了个方向往校事府而去。

校事府前期的布局完成的很顺利,这一次突然发难,根本没有给很多势力一个反应的时间,几轮抓捕之后,成群结队被送入校事府大牢的犯人直接就把那不算大的牢房给塞得满满当当。

与此同时,一群探子和士兵还在城中不断地行动,对那些原本还只是抱有疑虑的地方一一打击,一幅宁肯抓错不肯放过的样子。

“牢房不够了,那就塞到廷尉府的大牢里去,廷尉有意见?那让他们有本事自己来找小爷说话。”

站在校事府厅堂中的周公瑾一边阅读着案卷,一边发号施令,同时还不忘记自得地嘲讽了一句,“呵,今天朝堂上一群人都没能把小爷怎么了,就他们那群软蛋怂包能把小爷怎么地?”

坐在一旁的申道则是要稳重许多,虽然眉间也带着几分笑意,不过很快又被一抹冷冽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