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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混战之中,黄曜被尘土鲜血迷了眼睛,却依旧冷静地判断着局势。

己方并非训练有素青州鬼骑的敌手,便立刻招呼着扔下铁蒺藜后,他转身带着人马向后撤入了街头巷尾之中。

街道上,各式家具和守城用的滚木、石块一起堆砌成了高高的街垒,黄曜一只手扒在桌脚,望见骑兵并未追击,嘿笑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亲卫的拉扯上爬了上去。

“娘的,骑着一群马就以为能在城里横行无忌了?这些青州鬼骑的脑子里该不是都进了水?”夜里的风有些凉,黄曜骂骂咧咧地说道。

脏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那模糊的视界清晰了一些,他伸手抢过一旁亲卫老卒的烟斗,调皮且无赖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虽说他以前是个公子哥儿,但戍边久了哪怕不说五毒俱全,抽烟赌钱也都不在话下。

仅仅是深吸一口气,黄曜就感觉到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深入胸膛,令人头皮发麻又精神一震,好一会儿才满足地叹息吐出。

老卒名叫庭鹿,被夺了烟斗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个看上去眉清目朗实出身也是名门贵胄,却比任何军中老油条还要流氓的青年将领。

他抱怨道:“头儿,这是最后一袋,我都不舍得这么大口。”

黄曜听罢,大笑着一脚踹在庭鹿的腰上,道:“去你的,不就是一袋叶子,你还真当宝贝了。到时候还你十袋子,抽死你。”

话是这么说,黄曜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一袋子能让人放松紧绷精神的烟叶贵比黄金,所以恋恋不舍地抽了几口之后扔了回去,倒惹得后者一阵手忙脚乱。

等到把自家宝贝给藏好,庭鹿又爬上了街垒,远远眺望着青州鬼骑正在不断聚集,有些咋舌道:“头儿,不是说他们打不过咱,咋还不退呢?”

这一句话就让黄曜噗噗地喷出了唾沫,随后一巴掌拍在庭鹿的头盔上,震得他两眼一黑。

“你是不是傻,小爷我吹吹牛你也当真!”黄曜破口大骂道,“人家是青州鬼骑,天下能与之对敌的军队也就那么几支,你以为凭咱们这些杂牌打上几架能把人家打退咯?那你也别叫我黄曜了,叫我战神行不?”

庭鹿正了正自己的头盔,嘿嘿地笑着:“那咱不是不懂嘛。”

“你呀,一辈子只配做个卒。”黄曜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