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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抬头的是那精致女人,仰面冲桑恬笑了一下,长得那叫一好看,眼尾一颗浅棕色的痣特妩媚,操着一口有点别扭的翘舌普通话问桑恬:“你是不是要上厕所?我们让让。”

一听就是在国外长大,之后才回国的。普通话你也不能说她说的不流利,但就是带着一股奇怪的口音。

桑恬心里快炸了,还“我们让让”,让你个大鸡腿子!

女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现在和林雪两人的姿势,的确有点挡住了洗手间隔间的门—— 女人蹲在在林雪身前,林雪的球鞋脱了,一只脚踝光洁得跟玉似的,脚趾轻踩在女人的膝上。

女人纤长的手指,正轻抚林雪的脚踝,两人皮肤都白,被小窗里洒进的月光一照,用绿江那话怎么说来着——又纯又欲得没边。

桑恬觉得自己挺淡定,看着这一幕心里还能感受到美感,还能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有恋足癖。

女人注视林雪脚踝的目光如痴如醉,像在看一件格外珍惜、又丢失很久的宝贝,而林雪双手撑在盥洗台边,一脸的不自在,对女人的亲密举动却并没有拒绝。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她不经意扭头看了一眼,却一下愣住了—— 眼前这个穿着松垮垮大衣、戴着小宽沿毛毡帽、跟个流浪艺术家似的人是:“桑恬?”

桑恬没想动自己这身连亲妈都认不出的打扮,林雪居然一眼认了出来,索性摘下毛毡帽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

女人一听她俩认识,挺热情的仰着笑脸自我介绍:“你是林雪朋友啊?我叫唐诗珊,你好。”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介绍自己名字的必要,勉强笑着说了一声“你好”,转身走了。

而她走之前听到唐诗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多年了,手绳你还戴着呢?”

无比缅怀的语气。

唐诗珊说的是林雪手上那条手绳,桑恬从第一次见林雪时就注意到了,脏脏的,旧旧的,用很多年前编中国结的几根彩色细绳编成的,现在早没有人玩那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