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匹夫,真是黑心。”许仙听说那药丸竟然卖到七钱银子一颗,忍不住愤愤不平插嘴说:“所谓九转灵通还魂金丹,我已分析出来了,哪里有什么珍贵药材,最主要的一味不过是艾草罢了,根本不值几个钱。最可恨钱塘南极仙草社垄断了市面上的艾草,让百姓想要治病只能吃他的成药,这般行为哪里像医家所为?其心可诛!”

“可不是!”王押司赶紧也义愤填膺地说,“府衙收治了近千病人,免费给他们治疗,靠得都是这七钱银子一颗的金丹吊命,每日银子花得流水一般。南极仙翁还说,这药停不得,总要吃个一年半载,体内的毒才能完全消退。府库存银眼看支应不上三五个月,府尹大人每天急得什么似的,最近正要请城里富商们来相谈和他们借钱的事。许多没得病的百姓听说这药丸灵验,也都自掏腰包去和仙草社买药,南极仙翁这回不知赚了多少昧心钱。”

“此事我们都知道了,这次来还有别的事相求。”顾难得看王押司情绪也有些激动,觉得可以说正事了。

“顾捕头请讲,您一句话,我没有不答应的……”

“行了行了!”顾难得摆摆手,看透了他说话从来没谱,不想听他吹牛,“你王押司是什么样人品,我顾难得自然知道,最近几次事都是拜你所赐。这次是小事,不过只有你能帮忙办到,办不办就看你的了。”

王押司听了忙说:“叫什么话,有什么事,二位吩咐就是。”

许仙看左右人都离得远,低声说:“小侄最近收治一个病人,也是中了毒化症的。查便身体,并未发现有被毒化人啃咬过的伤口,后来详加询问,小侄认定他是喝井水受的感染……”

“井水!”王押司也吓一跳。

“正是,小侄以为,这毒化症疫情状况已然恶化,传染疫病的毒源只怕已经渗入临安城的地下水源里。现在唯有查看府衙秘档库里的全城水井和地下水脉图,小侄才能查到让这家人中毒的水井水源从何处而来——从这条水脉取水的水井都要填埋。王押司高义,请你去秘档库查看腾画一份出来。”

王押司沉吟了下说:“这个啊……恩……我看……顾捕头也许可以请府尹大人下令填埋全城所有水井,那样不是更方便……”

“王押司这话差矣!”顾捕头见王押司老毛病又犯了,猛地将茶杯扔在桌子上,茶水泼了一桌子,“临安府人口百万,所有水井都填埋了怎么得了?若是查到有毒水脉,一者可以填埋避免感染扩大,二者也许可以根据水脉查到毒水源头。”

王押司还是有些犹豫,说:“只是秘档库未经府尹大人擅自开启让外人进入,只怕个中干系……”

“王押司!”许仙恳切道:“此事若成,押司便是救了临安城百万生灵性命,这功德胜过建一百座浮屠。”

顾难得也火上添油地说:“如果你要是不帮,咱们哥们儿情分今天就到这里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顾押司你忒是小看咱了,好吧,我老王这次也豁出去了。”

王押司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一咬牙下了决断,从腰中掏出串钥匙拍在桌面上,其中有只钥匙上贴着“秘档库”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