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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里间,就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好似一下跌入熔炉之中。目光不觉闪动了一下,以他一身法力道行,尚且有如此感受,法力稍弱之人,绝难在此处久捱。

目不斜视,径直过了前门,不过二十余步,便至正殿之中。

这时抬首一瞧,见座上神龛之内竖有一座须发贲张,对天嘶嚎的神像,两手握有一杆长叉。作怒舞之状。

此像本是塑饰的十分威武雄昂,怎奈而今身上落满尘土灰垢,黄金衣甲也大多脱落,看去褴褛破败,而供案上烛盏早空,香炉内积了厚厚一层烟灰。

张衍自能看出,此地应是早已为人所废弃了,他左右扫了一眼,未有什么收获,就绕过神像,直奔后殿,那里方是热息源头。

须臾到了地头,这处已是山腹之内,下方有一个数十丈大的天坑,一股热气自里喷涌而出,还有一道赤光随之冲照上来,照得四壁泛红,好似到了炉膛之内。

他稍作感应,未曾辨到任何气机波动。

沉吟少时,足下一点,飘身往下而去。

越往里去,则热浪越是炽盛,到了后来,满目都是一片红光,但他面色不改,差不多下去三百余丈,终是到得坑底。

这处情形却更是古怪,有十来具干尸盘坐在蒲团之上,身上衣衫早已腐朽,正中一具面目如生,仿若刚刚睡去,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枚光亮如新的玉简。

张衍看去一眼,那玉简自飞而起,到了他面前。

一把拿入手中,灵机入内一转,顷刻便就将之看个通透。

这却是一门极为粗浅的修炼法诀,与那妖类化形前那吞吐精气之法有几分相似。

他冷哂一声,此类功法一望而知是出自妖修之手,而今天下妖类,非是八部嫡脉族众,便是传法,也多走力道,由此看来,这里主持之人与那凶物绝然脱不了干系。

但不知那妖物此刻如何了,他既到了此处,应是已有所察觉,但此刻却偏偏无有任何反应。

他转了转念,心下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把玉简一抛,继往更深处步去。

再行出里许,转过一处弯道之后,不觉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