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粉底涂得过白了一个色号,眉毛和眼线都是浓黑,贴了厚厚的假睫毛,口红是一种廉价易脱落的老式口红。

有一张很张扬的妩媚感,把自己的所有美貌和盘托出、当成武器的那种。但就因为这样不留底牌,同时又透出一种仓皇感。

一种花架子似的虚张声势。一种背后深藏的无能为力。

葛苇被顾晓池看的更慌:我面对你的时候心里会怕就不太好相处真跟神经病似的

她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顾晓池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

直到楼道里刚刚亮起的灯,又熄灭了。

黑暗袭来,像每一个晚上包裹葛苇梦境的迷雾。她有点害怕,刚要跺脚,让楼道里的灯光重新亮起。

顾晓池靠过来,抱住了她。

两人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的拥抱。

刚才在树下吃完花生后,顾晓池也是这样抱住她的。

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心,葛苇的身子一动,顾晓池的手就轻轻拍两下,安抚似的。

葛苇觉得这个姿势很熟悉。

她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她曾经演过一位母亲,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葛苇为了保护好孩子,还专门去跟真妈妈学了该怎么抱婴儿。

就是像顾晓池这样,一手托着婴儿的脖子,另一手托着婴儿的背。

让婴儿可以把全部的重量,安心交到这双手里。

葛苇又有点想哭。

这段时间,她很久没哭过了。不知是不是顾晓池不在的原因,她所有的感受都混沌一片,跟沾了水的棉花似的,沉甸甸堵在心口。

夜晚辗转反侧的时候,她没哭。

孤独到心里发慌的时候,她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