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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辈份高呀!太皇太后们降旨,要迎岷王入宫。岷王已经被杀了,到哪儿进宫去?

直到公孙府也被烧了,钟府也被洗劫了,章旦父子才站了出来,拦在了章嶟面前:“上皇为何作乱?”

他们父子又岂是梁平的对手,梁平手下还有一群已得了好处、红着眼睛找下一个目标的士兵以及浑水摸鱼的流氓。两下一碰,稀里哗啦,章旦父子只得避开。章嶟且不与他们算账——皇宫就在眼前了,逆子的仇恨值更高些。

章旦父子避开之后也是心有余悸,好在此时张闯派人来询问,章旦父子大喜,将城门打开,迎接张闯的使者,章嘉音知道妹妹去调兵未果之后,急急追了出来,然后就再也没能回去。

宫里,章硕一死,宫中人心就开始散了,有人趁机逃了出来,将章硕驾崩的消息传出,京城的局势愈发的失控了。章明、钟源等人以太皇太后的命令,召宗室入宫商议——哪里还能召得到人?章嶟命人将岷王的头扔进了宫里,听说岷王被章嶟所杀,太祖皇后厥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太皇太后忧心秦王,却总也得不到消息。

章嶟与章旦似乎有了默契,开始在京中或明或暗地诛杀同姓宗族。起先,章嶟杀岷王只是临时起意,章旦却是逻辑通畅——章嶟凭什么能当皇帝?还不是因为章昭被梁安给杀了?我把竞争者、挡路的都除掉,那就是我了。

到了最后,除了自己儿子,他们对谁都不手软。

如今京城的情况是,宫里是钟源等人,宫外城内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章嶟占据,另一部分是章旦占据。章嶟有梁平,章旦有张闯等人。京城百姓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心如死灰瑟瑟发抖。宫中渐渐断炊,二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人马多,公孙佳又断了对京城的供应,而南方,不要朝廷赈济就算好的了。

京城变成这副熊样,哪是个正常人能想得到的啊?

公孙佳知道的就这些了,钟佑霖双手一摊:“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

彭犀也没去休息,老头喝了盏茶缓过气来,先跟公孙佳请罪,说是自己没有料到这中情况。荣校尉也请罪,说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梁平等人的阴谋,梁平就算了,章旦的事儿居然也没发觉!

单良难得地厚道了起来:“都凑到一起,谁能想到呢?”是啊,谁能想到一个年轻的皇帝死了呢?当初他生病的时候,大家那么紧张,事后都自嘲自己一惊一乍不像话。

赵锦心情十分沉重,连钟家都只能逃出这么一点人,大部分有官职的人都在京城,其他人家恐怕就更保了。钟佑霖等人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家里成年男丁就他和钟黎护送妇孺出来了,此外雍邑还有一个之前被公孙佳薅过来的钟羽。妇孺也不是全部都带出来的,钟家人口太多了,这几年不得不分出了一部分人在其他坊里设宅居住。这就是钟家的全部人员了。

最先进入状态的是单良,只要公孙家的人好好的,他就还是没心没肺,他说:“都别闷着啦,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公孙佳道:“不能再等消息了!得行动起来!都说说吧。”

她的府中排序第一还是彭犀,彭犀道:“于丞相,事情要分两部:一、国事,二家事。”

彭犀说的家事,第一件是把几位的遗骨重新安葬。第二件是大长公主等人,她们是章家的公主,接下来无论要做什么,都得把人好好安置了。

然后是国事。

彭犀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何看待京城朝廷?”或者更直白地说,雍邑作为一股势力,怎么对待京城那一股势力?你给自己一个什么定位?做个挽狂澜于既倒的功臣、日后有什么毛病还找你、新君还要忌惮你功高不赏,还是自己另起炉灶?

京城那边选个废物皇帝,你跪不跪?京城那边要是不停吸血,把雍邑这边吸干了,你给不给?天下是在你手里,还是在别人手里,你是给别人卖苦力什么都不赚,还是索性自己干了?

赵锦半颗心在京城家人身上,也被他把全副心神吸引了过来,惊讶地道:“长史这是什么意思呀?”

彭犀镇定地道:“这些人,不止这里的这些人,他们的前途命运、身家性命都系在丞相的身上,如果这是一艘船,丞相就是舵手,舵手难道不应该明确航向吗?!是往礁石上硬撞还是另辟航道,总要让大家死个明白吧?”

单良惊了,居然有人比自己的胆子还大?!

单宇双眼一亮!

钟佑霖听傻了,钟黎也听傻了,没人敢接话。

公孙佳避开了这个话题,对赵锦、单宇等人说:“消息不能完全封锁了,照之前的布置来。变乱的消息可以慢慢放出去,京城有什么诏令还是要拦住的。阿宇,你把布置对长史说一下。文华,改葬的事情,你来安排一下吧。你在京城的家人未必有事。凌峰啊,你与余盛一同,要准备接收京城逃难而来的人啦。我去看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