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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臻切换视角,把这人看做是身边朋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幕场景:

夜色已深,雪下得正紧。

在深林中的一间土坯房里,自己身上裹着棉袄,蹲在炉边烤火。

一个年轻的汉子坐在自己对面,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讲着他在土匪窝里卧底时的惊险经历。

他看不清那个汉子的脸,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热忱、坦率与磊落。

许臻蹲在炉火旁,小步往杨子容的方向挪了挪,满眼期待,心中带着些许兴奋,似乎想要将这些传奇故事听得更清楚些。

在这一刻,他只觉原本紧绷的情绪迅速舒缓了下来,甚至长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翘起了嘴角。

在感受到这股情绪的瞬间,许臻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

——他忽然发现,别人眼中的杨子容,好像跟自己之前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许臻之前拿着杨子容的剧本,站在杨子容的角度去经历诸般事情,感觉敌后侦查是一件如履薄冰、危险至极的行为,在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然而,杨子容不是自己,他的开朗不是装出来的,他的自来熟也不是装出来的。

他在威虎山上,伪装的只是自己的身份,而不包括性格。

真正的杨子容,恐怕远比自己要放得开。

许臻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微微蹙眉,闭目冥想起了刚才在脑海中想象的杨子容,以及自己今天白天在片场中的表演。

两相对比之下,许臻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太端着了。

假模假样,一看就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