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疼一点点从心尖上漫出,而后蔓延到身体中每一处经脉骨血,最后从皮肉中散开,似乎在嘲笑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所爱的人,也从未真正走进简随心的内心。

所有的笑容与爱意,连带着那颗热情又滚烫的心,都献给了喻思弋。

至于痛苦与委屈,则全部留给自己,孤身一人于黑夜中慢慢舔舐着心上的伤口静静疗伤。

在这可怜又可悲的两世中,简随心有没有哪一次是真正毫无芥蒂的展露笑颜呢?

答案恐怕是没有。

想到这里,喻思弋再也站不住,身子一歪,竟踉踉跄跄的往后倒了几步,若非遇竹手快将她扶住,恐怕会直接倒下。

忘情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能够让两个相爱的人无法互相思念、倾诉爱意,更重要的是,即便是痛苦,两个人也无法共同分享。

无论简随心开心还是伤心,喻思弋所能感受到的,都只有难忍的疼意。

心魔突犯,她脸色猛的一变,头晕的愈发厉害了,一双美目因为疼痛微微眯了眯,等再睁眼时,眼前妖娆妩媚的灵蛇,已经变成了她心中最深爱也最对不起的那个人。

遇竹并不知身前的女人已经犯了病,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也是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

话还未说完,喻思弋竟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了遇竹的腰,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耳边女子的呼吸声浅浅响起,落在耳侧泛出一些痒意,遇竹活了千年,还是第一次与人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一时间竟征在原地,好半天过去,才红着脸反应过来,两手抵上胸前女人的肩,想要从那怀抱中挣脱出来。

“喻思弋!你松开我!”

“阿简…”

短短两个字,如同一道枷锁,从天而降,将遇竹禁锢在原地,再也挣扎不得。

原来,她是将自己当成小简了。

也是,她向来只将自己当成灵宠的,又怎么会突然抱自己呢?

喻思弋的怀抱很小,从来都只容得下简随心一人。

心中弥漫出的情绪,很奇怪,像是失落,却又比失落更叫人难以忍受,酥与疼交织其中。

遇竹不懂,又好像懂了。

“阿简…”

痛苦又压抑的低沉女声从耳畔响起,即便知道这人口中唤着的不是自己,遇竹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回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

所有想说的话,无论是关于自责还是关于疼惜,最终都化为“对不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