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万分不舍地送走了母亲,但是,又为她终于重获了这想要了一辈子的自由而高兴。

明月并不知晓自己那句话点醒了他,也不知道那一句话让许执妈妈最终回到了故乡了无遗憾。

那、那个给我糖的人,是你?明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和她萍水相逢互相给予善意的陌生人,竟然是许执。

那片叶子还摆在我的书桌上。

那是她送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这么多年来,他很小心地把落叶保存得完完整整如初。

许执将手上的这片悬铃木叶子递到她身前,神态温柔:晚了七年,终于有机会可以送你一片树叶了。

那时候两人都带着医用口罩,而今天两人也带着口罩。

明月呆呆地接过那片叶子,又倏地抬眼望向他,他的身影逐渐与那年已经模糊了的记忆里的陌生人重叠起来。

室外的风吹到身上还有点冷。

许执牵着她的手腕往停车场走去,明月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很小心宝贝似的捏着的那片叶子,视线停顿两秒,又默默上移,落在了他的手上。

上了车,满身的冷意被冲散。

明月这才想到要解释,语气不免有几分急切:我那时候发烧了,回去睡了一觉后醒来,还以为那是梦。

她咬了下唇,又轻声问他:你那时候来医院,也是生病了吗?

不是。

许执沉默了片刻,车子驶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