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这份一点也不洒脱的纠结。看着闭着眼睛还在熟睡的无花,此刻的无花看起来那般的温柔无害,平和的眉眼让楚留香回想起了第一次在月下见到无花抚琴的样子。

但是无花与那个时候又是不同的。

留了头发的无花更好看了,墨发,白肤,即便唇色浅淡,也透出了一种惊艳至极的美。

楚留香想到了宋甜儿方才说得那几句关于无花的夸赞似的感慨,沉默地思索了片刻之后,站起身来到了书案前,摊开一副纯白的画卷,开始用墨笔画了起来。

他想把无花画出来,画出那个船上初见时素衣白袜,一尘不染的七绝妙僧,那个眉目如画,一路陪着他得清雅德高的无花。

他想将脑海中最初那份最纯粹的美好画出来。

然而不知怎么的,楚留香画着画着,画卷里的人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白衣僧人,而是穿着红衣留着一头乌黑秀发的邪僧无花。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画出了另一种样子的无花。画卷上的无花,一袭明艳的红衣,漂亮的凤眼里露着邪气,嘴里微微勾着,透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妖冶之感。

楚留香画完之后,看着画纸上的红衣无花,猛地反应了过来,他眉头一皱,冷着脸想要将画卷撕碎,然而在他的手快要撕下这幅画的前一秒,他又突然犹豫了。

最终楚留香没有毁掉这幅画,只是像是触碰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将画卷卷起便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