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血液在太阳穴处发疯般悸动,温雁晚头痛欲裂,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停息的趋势,反而愈发愤怒,唾沫横飞。

“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今晚……”

“砰!”

世界安静了。

手中破碎的酒瓶黏腻地滴着血,温雁晚看也没看一眼。

面无表情地扔地上,转身,踏入卫生间的门,将男人愤怒的吼叫与经理卑躬屈膝的道歉全部关在了房外。

冰冷的水刺激着面部神经,混沌的大脑缓缓回神,温雁晚抬起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镜中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眸里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回到五年前,从受人景仰、眼高于顶的温家二少,变回这个家境贫寒、为了两百块钱在酒吧苦苦挣扎的高三学生。

听起来似乎很糟,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这段时光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他的外婆还活着,他还没有因巨额的医疗费用被迫辍学,最重要的是……

他还没有死。

外婆去世后,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找上门,告诉他,自己是对方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

那时的温雁晚已经被债务压塌了肩背,压垮了脊梁,明知这一去如入虎穴,他却仍咬牙答应下来。

现在想想,17岁的他还真是天真得可笑,一个私生子,高三便辍学离校,每天挣扎在温饱线上,社会经验等同于零,回去后将面临什么还需多言?

那个所谓父亲的男人告诉他,他的哥哥身体不好,以后公司可能需要他帮忙打理,可他也不想想,一个书都没读完的草包能做些什么。

那时的他却信以为真,当真跟着父亲的助理在公司摸爬打拼,明明贵为二少,却受尽了嘲笑和白眼。

直到五年后,病弱哥哥的身子养得差不多,可以做手术了,而他也被一起推到了手术台上,那时他才恍然,自己自始至终只是一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