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一想到那般惹人垂怜的小娘,居然瞎了眼嫁给这么个懒汉,登时一股愤懑的情绪硬生生将邪火给压了下去。

再忍几日,只要这小子继续在赌下去,他的一副身家,甚至娇妻美眷就都是自己的了。

朝荷官使了个眼色,王鼎冷冷地笑了一声,摇起折扇便出门潇洒去。

东方既白,洒扫大街的役夫已经起来,城北一处庭院,一道身影蓦地被从门中丢出去,扑腾了好几下,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子。

“奶奶的,一帮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二哥在的时候一副笑脸相迎,二哥一走登时就跟咱换了一副嘴脸,我算是明白了,王二哥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群狗东西给抹黑了。”

朝地上啐了口浓痰,嘴里又嘀咕着骂了几句,陈二麻子这才愤愤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出意外,在王鼎做局的情况下,陈二麻子能够从他手里发财就有鬼了,五百两银子,还没捂热又给送了出去。

然而都到了这时候,陈二麻子还心心念念惦记着王家哥哥的好。

眼看着天上一轮初日高高地挂起,空气中也多了几分燥热,陈二麻子方才意识到过去了一夜。

终于回忆起自己输掉了多大一笔银子,想起家中苦等的老娘和妻子,男人的脸上登时便一阵青红皂白。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朝家走回去。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托词,远远的胡同门前已经有一个端庄妍丽的女子在等候。

瞧见了陈二的身影,登时眼前一亮挪起莲步就朝这边迎来。

“娘子……”

陈二张了张嘴,还没等他编造些什么,酥软的素手便握在掌心。

“相公平安无事就足矣,妾身夜里煮了些鸡汤,除了伺候婆婆,还留了一海碗在锅里,相公不如用过早点再作歇息。”

女人轻柔的嗓音仿佛柳稍般,挠地陈二心里越发显得愧疚。

“淮娘,为夫错了,为夫发誓日后再不去赌了,若是再赌,再赌我就——”

还没等陈二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张淮娘便连忙用手堵住。

“瞎说这些做甚么,只要相公你平安便好。”

初阳暖暖,揉碎了一地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