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安糯抱住莫盛欢腰身,在男人怀里哽咽。

后背被有节奏的轻轻拍打,安糯感觉自己被叔叔轻哄着。

明明犯了错的,是自己。

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压在安糯心上的一块石头,悄无声息的挪开,等安糯收拾好情绪,天色已经暗下来。

安糯让律师和公证员先离开,自己不会要叔叔的股份,这些东西,是属于莫盛欢自己的。

安糯眼睛有点肿,躺在床上冰敷,莫盛欢到点睡觉,临睡前照例亲了亲安糯额头,握住安糯的手。

安糯悄悄挪开眼睛上的冰袋,看向身侧的男人。

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莫盛欢的情绪却非常平静,没有抱怨上苍不公,没有埋怨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显示出分毫愤怒。

一切就像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叔叔不会再在自己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安糯心情异常复杂。

包括赠予股份,包括这些举动,叔叔他在为安糯的以后设想。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安糯摸摸心口,不断的问自己,自己为叔叔又做过什么,值得莫盛欢对自己这么好。

想了许久,安糯脑海中突然跳出,当自己问莫盛欢有没有经验时,对方红着的脖颈,认真的眼神,以及那个摇头。

有个荒诞的念头跳上安糯心头。

真的要叔叔……临死都是处男吗?

叔叔明明有法定的伴侣,他明明可以行使权利。

安糯把冰袋敷上眼睛,一个大胆的念头,却不断在心里发酵。

安糯抬起一只手,鼓起勇气往叔叔被窝进发,可刚碰到莫盛欢被子,就又缩了回来。

不行的,这样的话,叔叔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报恩。

安糯一连纠结好几天,莫盛欢最近胃口似乎也变差起来,私人厨房送过来的饭菜,吃一小会就饱了,安糯下厨虽然吃的更多些,但是远不足之前的饭量。

安糯知道,叔叔对于自己的死亡期限,虽然看起来表面云淡风轻,但心中总还是介意的。

就像火柴上的火焰一点点烧到手指,已经感觉到了灼痛,但还知道没到最后,坚持着不放手。

距离开学越来越近,安糯有些焦灼,终于在一次学琴的时候,安糯转头,主动亲上莫盛欢。

叔叔有片刻的退让。

“莫先生。”安糯放下琴,挽住莫盛欢的脖颈,注视着叔叔的眸子。

“你……是介意我吗?”

莫盛欢摇了摇头,漂亮的墨色眸子微垂。

“是我。”

叔叔介意的是他自己。

“但是,上一世我不在你身边,你也没有换医生,这一世已经不一样了,你在好起来。”安糯不打算说出安林之前的话。

“如果因为这些,你还能活四五十年呢?”安糯眼神认真,“如果一切都不能改变的话,我也会在四五年后去世,莫先生你觉得,我只能再活四五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