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是石无敏的律师。”对方说,“我的当事人有些话想让我代为传达。”
石无敏前几天已经判了,故意伤害罪,有期徒刑四年。
对方点开录音笔,石无敏通过手机传到我耳边的声音有些失真。他说:“衷诺辰,你跑不掉。”
第二十五章
-石无敏番外-
狱警拍了拍我的肩说:“出去之后好好做人,走的时候一直向前,不要回头。”
来接我出狱的是我姐,她一直是个女强人,结果一看到我就哭了。我笑话她说:“别哭了,妆都哭花了。”
她从包里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出来了就好,姐不哭,真是……走了,回家了,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路上开了三个小时才到家。我爸妈一直是大忙人,一年见不到两回,这次回家他们居然都在。
我跨了火盆,烧了身上的衣服。他们说这是除晦气。
我爸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叹了口气:“过去了,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以后好好的,下次做事情不要这么冲动。”
我妈看着我一直默默地流泪,甚至顾不上仪态:“小敏……儿子啊,你瘦了也黑了。”
我把我妈拥进怀里,我比她高了一个头,弯腰把下巴放在她肩上其实并不怎么舒服:“妈,没瘦,长得更结实了。”
出狱后的这一个月我一直待在家里陪二老。
我有四年没摸车了,手生,驾照也过期了。后来我打车回了一趟十铺镇。衷诺辰书店房子的大门落满了灰,上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开锁小广告。
我去了他外公的坟前。坟前周围野草丛生,长得一米来高,显然是很久没人来过。我把四周的野草拔除,拾掇了些枯树枝扫干净坟前的干树叶和垃圾。
临走前,我看着墓碑上立碑人的名字说:“外公,你知道衷诺辰在哪儿吗?”
出了坟地后我去了徐松家。
徐松不在。他爸妈的棋牌社也没开门。
我问旁边的街坊邻居:“徐松去哪儿了?”
街坊一听说我是打听徐松的,脸上流露出的表情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东西,提一句都怕惹一身腥:“咦——他家啊,都在医院呢。”
“去医院了?谁生病了?”我装作毫不知情。
“徐松啊。”街坊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我说,“徐松有艾滋病。”
“这……”我挑眉,“真的假的,这么污蔑别人不好吧?”
“什么污蔑,整个十铺镇人尽皆知。我估计他是要不行了,在医院住了个把月,一直没有回来过,他家里人都在医院陪着他。”街坊说起别人家的八卦简直滔滔不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爹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呸——”
和街坊聊了两句,我就走了。我坐在回城的出租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行人,想起殷上六年前第一次救走衷诺辰。殷上从中阻挠横插一脚,我找了他三个月,也没能从殷上手里把衷诺辰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