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小人鱼顿了顿，慢吞吞的甩了甩尾巴尖做回应。

他隐约知道是自己做了错事，可就是委屈的不行，还不好意思抬头看人，更不想叫男人看见他眼睛掉海水。

呜呜呜，鱼已经知道错了。

小鱼两只手臂沿着男人肩侧盘到了上边，侧着脸往男人肩上一抵，卷毛乱糟糟的挡着视线不动了，大尾巴则熟稔的掉在了男人身上，远远瞧过去就像一只树袋熊抱在树枝上。

被当成树枝的顾上将托着小鱼拎着飞椅回到了卧室，小家伙今天格外粘腻，不知道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还是单纯想要撒娇，扒在他颈侧没有丝毫下来的意思。

会议内容倒是没有任何不能对小人鱼公开的事情，可

顾琛侧头看向习惯光裸裸的小家伙，人鱼天生就是海中的精灵，肌肤透白如玉，鳞片更是闪闪幽光，映衬在细嫩的皮肤上像极了诱人至深渊的海妖塞壬。

叫这这样的小东西出现在人前，简直是绝无可能。

男人把小家伙放在床上，半蹲着军装包裹的长腿，大手在小人鱼头上揉了两下，哄道：“坐直了身子，带你一起去。”

他知道小人鱼大概率听不懂这句话，于是身体力行的叫小人鱼理解，小鱼被男人硬生生从身上扒下来时眼眶还有些红，视线闪躲着移到一侧的仍旧闪着微光的壁灯上，一眨不眨的装作认真的模样看着，实际上垂在大床两侧的十指一点一点的在被褥上轻轻扣着。

他有些心虚，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惊慌。

卷长的黑睫恍惚垂下了阴影，混着暗淡的微光挡住小人鱼略有些迟疑的神情。

就刚刚那么一瞬间，江晨忽然想到在被‘针’戳时候的感觉来，一阵惶然无措从心底冒了上来，他最近似乎有些太过于随意了，不知道是男人给他的‘底气’，还是已经习惯了在男人面前随意妄为，万一昨晚的事情变成现实，他又变成一只鱼了该怎么办呢？

江晨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不想离开男人，虽然男人看起来比平阳那些温和的研究员们要凶上几百倍，可他就是不想离开。

小人鱼抿了抿唇，迟疑了半秒钟，决定用小动物最直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爱。

顾琛的袖口被拉了拉，小家伙细嫩的指尖在烟灰色布料的对比下精致得一击即碎，叫人忍不住呼吸都放轻起来。

顾琛是个糙汉，可那绝对是在养鱼之前，现在小家伙动动指尖他都能揣摩出大概的含义来。

他任由小家伙慢慢试探着向前走，没有出声干扰。

被放任的小人鱼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鼓足勇气，慢吞吞的转过了头来，小心抬眼向男人看过去。

今日的男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高大的身材包裹在一丝不苟的军装下，平日的肆惮无羁和懒散随意似乎全都被禁锢在了累累功勋之下，深邃的眼眸显得包容又成熟。

江晨鼓足的勇气忽然散了一大半，他迷茫眨了眨眼，觉得这样的男人有些陌生，牵在男人衣角的指尖也慢慢的向回退缩，不过还没等他真正缩回来，小指忽然传来一阵冰凉又有些粗糙的触感。

硬硬的，很熟悉。

小人鱼低下头看过去，微光下男人比他大了一圈的小指正肉麻的勾着自己的小指，像是逗鱼一样紧紧把他的指尖圈起来抖了抖，然后慢慢扩张自己的地盘，把整只鱼爪给包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