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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替老师不值得,她这十几年的心血,白费了。我可真难受。”

郑熙行捶桌:“你要做什么,等你回来再讲,好不好?”

“嗯,”越宁的声音低低的,“你别跟家里说。”

“行!”郑熙行应得干脆,“你项目完了,就提前回来。”

“嗯。”

通话结束,郑熙行舒了一口气,拍拍剧烈跳动的心口,思忖着要不要给顾鄂打个电话……几个黑影罩了过来,郑熙行一抬头,看到一位戴着□□箍的大妈,手里捏着钞票:“小伙砸,钱多也不要胡乱花嘛。”

郑熙行没能联系上顾副部长,先被居委会大妈领去办公室教做人,捏着几张钞票,重获自由的时候发现手机已经折腾得没电了。幸亏馄饨小饭担心他是什么黑社会毒贩子,先报告了大妈,大妈确认他是正经生意人,把钱还给了他一部分,他才有钱打车回去。

回到下榻的地方,第一件事是充电,第二件事是打电话给顾鄂报信。

顾鄂已经知道他弟又丢人了!这回丢得比较棘手,孩子妈表现得太好,越发衬出顾川的不堪来。顾鄂一直都知道,侄子承受的压力很大,顾川此番如果表现良好,倒能拉近关系。结果顾川把事情搞砸了,顾川那种态度,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家不想跟他继续玩儿了。

老太太接到翻译的内线情报,火速将长子召回家里,把情况一说,全家都无语了reads;。以为他变好了,其实并没有。

顾老手里的拐杖将地毯戳得到处都是印子:“我就说了,还是我跟着去比较好!”

老太太道:“马后炮有什么用?”

顾鄂压着火气问:“宁宁怎么说的?”

“宁宁什么都没讲,说让他避一避,他倒怄上气了!他怎么能蠢成这样?孩子这是怕他接着出丑!”老太太看得明白。

顾鄂跟三教九流的案件打交道很多,客观公允地讲:“他就是觉得孩子不向着他,小瞧了他,气儿不顺。想摆老爷谱。”

“想叫人瞧得起,他还得有出彩的地方啊。他是不是忘了,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主见了?”老爷子狂戳地毯。

顾鄂心也挺累的,新官上任,多少工作等着他去做,还要再为蠢弟弟烦心:“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叫他回来吧,别再丢人了。”

老太太沉着脸:“他就该在外面吃点苦头,让他老实一点!别让我宁宁难做就好。跟那边领队联系一下,不要让宁宁再外出见他就行了。”锅就让“组织纪律”背吧。

顾川并不知道亲妈决定放任他被羞辱。愤愤地休息了一夜,他又满血复活了,打扮得油头粉面,戴个墨镜,怎么也不能在小爸面前失了体统。

一出门,没遇着。顾川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购物泄忿。买完东西,情绪平复了,想约儿子吃饭。儿子手机是领队接的,告诉他训练开始了,所有队员的通讯工具都上缴,直到比赛结束才发还。

顾川:……

没多久,比赛开始了。先分小组,淘汰部分选手,再预赛,接着决赛,顾川都只能在看台上举着望远镜看儿子。他买的票座位很好,在中央,儿子跑过的时候,他都要挥挥手。

然后就发现,那个小卷毛真的是他的衰神!

越宁这回的赛运不错,原本照他的估计,是拿奖牌的水准,第一第二,还真的很难讲,毕竟不是专业的。天有不测风云,一号种子在预赛的时候肌肉拉伤,二号稍晚一些因为身体原因也没人办参加决赛。搞得越宁很怀疑是不是大伯暗中做了手脚,想黑箱他夺冠。

到了这个份儿上,运气好得老天都要嫉妒,不拼一拼实在说不过去。决赛的时候,越宁全力发挥,第一个过了终点。耳边响起小喇叭“滴滴~”苏珊每场比赛都坐在那个位置,决赛也不例外。

一见哥哥跑了过来,苏珊开心不已,在麦克帮助下蹿到了场内,将自己亲手编的一个花环往哥哥脑袋上套。越宁给面子地将苏珊举了起来,让她将花环放好。扛着她又跑了一圈,才把人交还给麦克。

正在看台上,大声叫“儿子”的顾川,那一瞬间的心情失落得无以复加。讨厌的小卷毛!

兄妹俩颜值颇高,运动少年卷毛萌萝的组合也很有亮点,当天的新闻里给了这一对很长的镜头。电视里,两张漂亮的脸蛋笑得比沙滩上的阳光还要灿烂。电视机前,顾川的脸比德雷克海峡还要冷。顾川比以往清晰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他的这个大儿子,永远不可能只听他一个人的,不可能考虑他一个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