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等到他无可奈何使功夫越出自己院子时,闯府的那群外敌已经摆脱了第一波抵抗,直冲他而来了。

迎面撞上后,长剑未能与敌相交。

因为陆京的昔日同伴一见他便大喜过望,将掩面的黑布去除,呼向他道:“头领,我们都来接你了。”

而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陈果也立刻走出,拿捏着哭腔与陆京道:“陆哥哥,你怎会甘心被关在庆阳公主府上,必然是庆阳公主假言语蛊惑了你!”

陆京始一看清来人的面容,便心神俱震,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连长剑都颤颤握不住。

公主府的动乱竟然是因为自己同伴一场所谓的解救。

尤其当发觉他们几人身上无伤,衣裳却染有血迹时,他更是连唇上的血色都尽褪去,质问道:“你们怎么能、怎么敢闯入公主府!”

他已亲身试过公主府上的防护,更是清楚知道同伴们的身手。

不过是有些力气粗通武艺,一对一能应付官府领俸禄的差役,根本不可能对敌楚欢培养的侍卫——更不可能伤着他们。

来营救他的同伴都不欲隐瞒他这个头领,见他关注的是自己身上所染的血,当即便将计划今日闯府的孟先卖了出来。

“是府上名孟先的内应安排我们今日闯府接走你的,言说已将侍卫尽数灌醉。可我们闯入府被发觉后,那些本该被灌醉的侍卫竟有部分裹着酒气与我们纠缠。我们是不得已才伤了人,头领你莫怪。”

陈果见他面色沉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又小声补充解释道:“只是伤了他们皮肉,不致命的。陆哥哥你快与我们走吧。”

她着急地以柔嫩小手去拉陆京,陆京却是退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面上寒意更重。

按照公主府有内应的说法,确实解释得通为何邓景逸能进入公主府来,侍卫们又为何拦不住他们,可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蹊跷。

陆京见过孟先,一个总是跟在乔夏安身后的小少年,凝望着楚欢的眼湿漉漉又带着真诚孺慕。

这样一个人会背叛楚欢,领人来闯府?

“我当然不会背叛公主殿下,我只是要赶你走而已,殿下要处置我也是之后的事。”

粗略处理了受伤侍卫伤势的孟先晚了他们些时候才到,刚来就听闻了陆京的不信。

似乎是因为府上人受了伤,他的心情极差。

闷闷地答了一句话后,孟先一边拿布帕擦着手上血迹,一边扫视一圈面露喜色的西南山匪,拿眼睨着陆京,一本正经道:“我可是用最小的代价全了你这些同伴想要救你的心愿。”

明明夏日的湿热之意在太阳西沉后依然不减,陆京却如坠冰窟全身发凉。

就算是有孟先在其中谋划,但祸因其实还是在自己这些同伴。

陆京清楚有陈果参与其中,同伴一行又拿定主意要带他离开,最后无计可施肯定还是会选择闯入公主府来的。

只不过不知天高地厚来攻,最后必然导致他们全部折在公主府的侍卫手上。

认真计算下来,倒是孟先将他们的性命保住了。

陆京胡思乱想着,气恼于陈果他们的行动,却也有对楚欢的负罪感与愧疚如生荆棘般肆意生长着,将他心脏狠狠勒住的同时,还有尖锐的刺扎入其中。

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