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月瞥了他一眼,轻叱道:“别胡说八道。”

钟闻钰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钟闻月垂下头,暗暗思索着。

按理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楚霄从未见过自己,又为何会表现的那般惊讶?

再说,楚霄每次一紧张或是焦虑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抠一些东西,这个习惯是他日后才养成的,现在还没有。

方才,楚霄在抠衣袖。

他在焦虑。

他在焦虑什么?

钟闻月眼睑轻抬,看着那俊秀的少年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侯夫人正在与钟父钟母交谈,回首看一眼自家儿子,便见他神思不属,一脸痴迷的看着钟闻月。

她皱皱眉,心里蓦得对这个姑娘生起了一丝不喜。

——年纪轻轻便如此会魅惑人心,长大后还了得?

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将来之前心中的想法抛之在脑后。

侯夫人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神色顿时便是一僵。

她掀开杯盖看了看,脸色瞬间就不怎么好看。

祁门红茶。

侯夫人最讨厌的茶。

她只觉喉中犯恶心,下意识拿起手边的一块甜点咬了一口,而后,又是一顿。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咬了一小口的点心,几乎想要晕厥过去。

桃花糕!

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钟闻月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眼角满是得逞的喜色。

不枉她在来的路上还特特吩咐下人们将茶换成祁门红,将糕点换成桃花糕。

钟闻月端起茶抿了一口,以此遮掩唇角的笑意。

出阁前出阁后的经历注定侯夫人是个吃不得亏的,今日这种种事叠加下来,即使碍于面子侯夫人不会说什么,也绝不会再对钟家产生什么好感。

果然,侯夫人面色极其难看,几乎想甩袖子就走。

偏偏钟母还在那贴心的问道:“府中没有什么好东西,一些小小的吃食,不知合不合夫人口味?”

侯夫人面色僵硬,面上却还不得不保持着得体的笑,道:“甚是不错!”

只是钟闻月却注意到她那双保养良好的手在暗处狠狠地绞着帕子。

钟闻月心情甚好,也不顾楚霄那灼灼的目光,只一个劲儿地打量自己的幼弟钟闻钰。

钟闻钰与她是龙凤胎,今年十五,已然是个翩翩少年郎。

但他却沿袭了父母的优良面容,小小年纪精致的五官已初现雏形,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与钟闻月有着七分相似。

不过较之钟闻月的柔美,他的面孔又多了些英气,再加上自幼读书习字,举手投足间又带着文人特有的斯文。

前世,在侯府来提亲的时候,钟闻月与楚霄正是热恋期,自是欢喜不已;钟父钟母虽然对爱女远嫁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对女儿的幸福表示高兴。只有钟闻钰,从始至终不同意她这门亲事,说楚霄不是什么好人,只怕嫁过去她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