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戳了戳她的额头,无奈道:“你母亲是跟我提过这事,说娘家的孩子看着是个好的,你嫁过去也不会受了委屈。”

这话倒是真的,钟闻月外祖父外祖母只有一子一女,对于幼女自幼便是百般宠爱。秦舅母当初生秦表哥的时候伤了身子,也没有别的子女,对于钟闻月这个外甥女向来是视若亲女的。钟闻月若真的嫁过去,是万万不可能受委屈的。

但钟闻月也做不出坏人姻缘的事,更别说虽说每年都会去外祖家一趟,可见到那位表兄的次数却是不多。

钟闻月正沉思着,便又听老太太道:“但我给拒了。”

钟闻月猛地抬头。

便见老太太神色和蔼,道:“我说,你年纪还小,不急着考虑那些事。更何况,秦家那小子再好,也得你喜欢才是。”

钟闻月仰头,看着老太太满脸的宠爱之色,鼻尖不由慢慢发酸,哽咽道:“祖母!”

老太太轻柔地将人揽在怀中,道:“我知道你生性贪玩,就趁着这还没出阁的时间,好好玩儿!”

老太太抬头望着天,神色间有些感伤:“这姑娘家成了亲呐,可就不比在家中的日子了,就算再慈和的婆家,也不可能让你事事顺心。你性子又爱玩,在我们看来是怎么都好,但去了婆家,却免不得受公婆磋磨。”

“祖母呀,只希望你这辈子都高高兴兴的,就应了你这小名,一生圆圆满满的,才好。”

钟闻月脑袋埋在老太太的怀里,没说话。她一直都知道,祖母有心结。

来自她那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姑姑。

她是这个家里的禁忌,每逢她的忌日,祖母都要在祠堂狠狠地哭上一场。

钟闻月对她了解的不多,只知似乎是当年所嫁非人,才落了个物是人非的下场。

每每想起这,钟闻月都不由庆幸。

庆幸前世祖母去得早,去得还算安详。

否则,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爱女之痛的老太太又岂能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回到清溪院后天已经慢慢黑了下去,钟闻月用过晚膳后便歇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钟闻月迷迷糊糊地还没清醒,便听门外传来嚷嚷声:

“闻月呢?还没醒呢?”

声音清脆悦耳,似乎是个年轻的姑娘。

钟闻月迷迷糊糊地想着,白皙的手臂伸出,将被子重新拉到头上,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那烦人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闻月,我知道你醒了,快点别睡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江岸游船嘛!”

“闻月?”

“我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