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月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的靠在他的肩上,瘪了瘪嘴,道:“那位夫人好可怜。她的夫君当初战死沙场,唯一的一个儿子当初参军,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只剩她一个人在祈安寺日日念经祈福,以保佑她儿子的平安康健。”

顾卿流眸光一闪,道:“那位夫人……夫家是?”

钟闻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下人唤她一声祁夫人。”

顾卿流沉默片刻,又道:“她的儿子……”

“祁良霂!”钟闻月紧接着道:“她同我说了,她的儿子叫祁良霂。”

顾卿流又是沉默片刻,才无奈的叹息一声,戳了戳她的额头,凑近问道:“你可知那位夫人是什么人?”

钟闻月茫然的摇摇头,祁夫人从来没说过她是什么人,钟闻月也没问过,她心里虽然有些猜测,但也终究只是猜测。

只见顾卿流面上尽是无奈,道:“那位是祁国公府的夫人,当年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受封了一品诰命,平日里就是母后见着她,也是带着三分尊敬的!”

钟闻月眼睛慢慢瞪大,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祁国公府……的夫人?”

饶是她往这方面想过,但终究是不敢确认。前世钟闻月虽说贵为侯夫人,但那也只是在外人眼中看起来高高在上,实际上的安平侯府早已慢慢衰落,根本接触不到燕京的顶层圈子。像是四大国公府就更是看不上没有实权还被皇帝厌恶的安平侯府了。更别说自从上一任祁国公战死后就变得格外沉寂、几乎不参加任何世家活动的祁国公府了。

祁国公府的那位小国爷,因为自由在军中历练,更是没多少人知道。

“那……那位祁良霂就是祁国公府的小公爷了?”钟闻月有些不确信地道。

顾卿流轻叹道:“老祁国公就他那么一个儿子,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拥着钟闻月,道:“你同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帮着找找祁良霂?”

“不行吗?”钟闻月看着他,忐忑道。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祁夫人直到死时还握着她的手神志不清地唤着“霂儿”,也无法忘记她最后都死不瞑目的样子。

“祁良霂的事……有些麻烦。”顾卿流如是说道,他将钟闻月按在自己怀里,目光深远,仿佛想到了当初同他有一段短暂并肩作战时光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垂眸,对上钟闻月难掩失落的眸子,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青丝,道:“这么多年来,对外宣称的都是祁小公爷在与辽军对抗的那一场白登之围中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正的情况只有朝中少数的几个元老知道,但也涉及到军中机密,轻易不能告诉外人,就连祁夫人也一直瞒着。”

钟闻月眼睛猛地一亮,扒着他的胳膊道:“也就是说,小公爷还活着?”

“活着!”顾卿流无奈道。

钟闻月这才放下了心,道:“活着便好,只要还活着,那就还有母子相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