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咬牙切齿道:“王妃可莫要后悔!”

她这般不依不饶,弄得钟闻月原本不错的心情也阴沉了下来,她冷声道:“若是再不滚,那你也不用离开这里了!”

她今儿个心情好,懒得与她一般见识,还真当她脾气多好、任人欺负了不成?

那宫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位淮南王妃的性子不像她想的那般好,也怕她真的计较起来会做出什么事,连走带跑地离开了。

钟闻月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去见李贵太妃?她又不是真的傻,孤身闯虎穴?就李贵太妃同太后的关系,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就算是顾及她淮南王妃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一顿埋汰总是少不了了。在这御花园赏赏景喝喝茶不好吗?作甚非得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见着钟闻月神色自然的在那饮着茶,宣仪才轻声道:“李贵太妃平日里最是小心眼,你今日得罪了她,怕是她往后得记恨死你了。”

“我怕她不成?”钟闻月轻笑。

再说,便是她今天没来这么一出,李贵太妃对她的映像还能好到哪里去不成?她对皇位虎视眈眈,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心思,她又何必给她面子?

淮南王才是她的丈夫,那李贵太妃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宣仪微微敛眸,道:“你活得倒是舒坦。”

“顺心而为罢了。”钟闻月认真的看着她。

当今皇室只有两位长公主尚未出嫁,虽说都不是嫡公主,但太后也是个慈和人,对这两位公主也都是十分关心。按理说两位长公主都是再尊贵不过的人儿了,但事实是安阳长公主爽利大方没错,这位宣仪长公主却是平静如水,一副要长伴青灯古佛的样子,让钟闻月瞧着都揪心不已。

“顺心而为……”宣仪喃喃道。

顺心而为说着容易,又哪有那么简单?宣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低阶妃嫔所出,母妃不受宠连带着她也不受宠,太后便是再慈爱,可那时候李贵妃春风得意独得圣宠,太后能保住自己并两个儿子就已经不错了,哪里有注意力分到旁的公主皇子身上?宣仪和其母妃便是宫中人人都能欺负的存在,她也早已习惯那般冷寂的生活。便是皇帝登基,她成了唯二的长公主,依旧是改不了这种性子。

顺心而为,是最奢侈的事。

钟闻月见着她低头沉默不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地喝着茶,内心轻轻叹息。

正当钟闻月想离开这里让她一个人待会儿时,却忽的听到一声熟悉的唤声——

“阿满!”

钟闻月一怔,下意识转头,就见顾卿流大步流星地走来,面上带着明显的焦急。

“没事吧?”他握着她的胳膊,问道。

钟闻月茫然的摇摇头:“没事啊,怎么了?”

顾卿流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难看道:“方才贵太妃的人来找你了?”

钟闻月看了看他担忧的面色,又看了看他身后跟上来的内饰,心下恍然,笑道:“说想见见我,我没应,你放心,没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