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浩浩荡荡离京的使臣队伍,钟闻月看着身边的顾卿流,有些担忧道:“辽国此次未能达成目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卿流倒是无所畏惧,道:“那又如何,还能怕了他不成?”

钟闻月轻叹一声,怕当然是不怕,前世顾卿流以一半残之躯都能大败辽国,今生顾卿流身体康健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

夫妻这几年,两人越发心意相通,顾卿流拥着她,问道:“不希望这场战役打起来?”

钟闻月摇摇头:“不希望。”

当年小公爷出征,多少年没有回来,一向坚强的祁夫人都是焦心不已,等了他一辈子。这还只是钟闻月知道的,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那些战死沙场未能归来的将士,他们的父母,又该有多绝望啊?

当了母亲之后,钟闻月更加能体会这种感情,她叹道:“我只是希望像祁夫人那样的人能少一些罢了。”

祁夫人幸运,她的儿子还能回来,那那些真正没了性命的人呢?他们的家人,是真的等一辈子,都不会等到他们了。

战胜一国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要选择牺牲最大的呢?古时都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说法,现在又为什么不能呢?这么想着,钟闻月也问出来了。

顾卿流轻笑道:“大男人生而于世当顶天立地!如阿满所说的那种手段,本王自然不喜!”

钟闻月垂下眼眸,还没来得及失落,却听顾卿流又道:“我虽是不喜这些阴谋诡计,但本王的喜好,却是远远没有万千将士的性命重要。”

为将者,最重要的不是有多么出神入化的带兵能力,而是爱兵如子的品质。

只有这样,那些士兵才会真正地信仰你,为你所用。

这一点,顾卿流深切的知道。

钟闻月一怔,而后抬头望着他,忽地展颜一笑,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了一吻。

能嫁给这么一个人,她何其有幸。

·

宣仪的大婚定得很仓促。

祁良霂在昭告了身份后,将母亲从祁安寺接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找皇帝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