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池舟手一僵，低头对上蔺煦晟深邃到什么也琢磨不出的双眼。

蔺煦晟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不催促也不逼迫，将决定权交到他的手中，只要他不愿，想来蔺煦晟也一定会支持他，不会因为他一切天真可笑的举动而心生不满，可就是蔺煦晟这般毫无理由的纵容，才让他如此无所适从。

自责、愧疚、害怕、惊慌、愤怒……复杂的心绪如同带刺的荆棘缠绕着心头上。

侧脸传来温柔的触碰，叶池舟猛地的缓过神来。

被握住的手不知何时开始，正不住的颤抖着，身上也变得冰凉无比。

蔺煦晟看着无措的叶池舟，心狠狠一痛。

或许，他不该这么逼迫着他的师兄。

“咳……”蔺煦晟垂下眼眸，轻轻咳嗽了一声，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叶池舟下意识的想再去擦拭，但蔺煦晟还抓着他的手。

“罢了……”

微不可闻的轻叹传进叶池舟的耳里，如一柄巨锤般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已到如今地步，那两人必须死。

他们一行人都已没有再战能力，但吴淼却是有的，现在的吴淼那般任人宰割的状态只是一时，也许他们可以趁现在赶紧逃离，可他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催动不了任何飞行法器，要如何带着四人成功离开？再者，就算他们可以靠着双脚离开，可当吴淼恢复了行动能力，定然会赶上来将他们除去，到时，他们还能如现在一般好运吗？

叶池舟抬起头，看过重伤虚弱的月照晚三人，最后将视线停在蔺煦晟身上。

蔺煦晟浑身都是血，衣服都已经被染成了一件红袍，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让他喉咙发紧胃里翻涌，缓缓抬起手，满眼都是红色，刺得他眼睛生疼，这是蔺煦晟身上流出的血，是那两人给予他们的伤害。

眼睛似乎被染红，叶池舟突然艰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