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江广白助理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个把自己裹得像个刺猬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没有软肋,才有靠山。

如今他是他自己的靠山,他需要的已不仅仅是一个靠山。

“我还剩下一个做事体贴到位的助理,胜过无数的团队。”

方紫没想到江广白会这么说,摄像机把她震惊,感动,憋着眼泪的表情一点不剩地给拍了进去,她虽然戴着口罩可肉眼看着,她的眼角微红,连着口罩也被眼泪浸湿了。

“我所有的团队都在我要和中和娱乐打官司的那一天,被撤走了,众所周知,我连来恋综的飞机票都是自己升舱,我根本没有资本请妆造师和造型师,那天来恋综的时候,车里就我和方紫两个人,我想这是直播,明眼人都看得见。”

江广白仰头看了眼摄像机笑了笑,又说,“至于我的衣服,我喜欢。我穿着我喜欢的风格,做我喜欢的事,我很自在。”

那一瞬间,在江广白保姆车后面车里的余初言表情阴沉,盯着摄像机的脸偏执,冷静,近乎冷血。

作为一个喜欢江广白并试图让江广白也喜欢他的他,简直太傻了,以为默默付出就能护好他。

江广白太容易冷静果敢了,他会装作毫不在意,即使磕磕绊绊,也会把自己的城墙修筑得老高,封闭自己,却又想要有人翻越高耸的城墙,坚定不移明目张胆地走向他。

所以,他余初言没种,他不知道大方一点,不知道直接了当地明示。

江广白摸了摸裙子上的暗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是老祖宗的传承,我喜欢这些衣服,让我破开历史的旋涡和远古的人类对话,对我而言,国潮这两个字,国风这两个字,不仅仅是一种风格,而是精神的延续是文化内涵脉络不断地发展漫延继承的体现,有人不看好不认可但这种东西是难以磨灭的,比任何的潮流都要经久不衰,他不是一种轮回而是本身。”

车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安静的听他说话,江广白说话的时候有一种魔力,听到的人会主动为他驻留。

“泱泱华夏,这种精神的传承怎么能断?你可以说我搭的不好,你不能说这些东西是破布衫子,你知道什么是缂丝吗?你知道什么是四破三裥裙吗?你知道什么是水田衣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传统服饰比不上西方大牌,真正的中华古老艺术品你买得起吗?”

“这身衣服已经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了,当然你这个人能问出这种话,想必也是西方国家的走狗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西方的东西,那么你要不去他们的服装厂做事?”

“把这个人踢了吧,我的直播间,这种人卖国求荣的人,不配看。”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从方紫的角度看,他的侧脸绝对是凄美的极具杀伤力的,今天的江广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