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双脚也逐渐发麻,如同被万丈寒冰寸寸冻住,他无力再拥住李妩,只得在双手还能活动时,稳妥将她放回榻间。
不料才将放下,一股更加剧烈滂湃的痛意直击心口,好似有把淬了毒的利刃直插胸口,开膛破肚——
裴青玄痛得浑身颤抖,双眼发黑,再难维持平衡,直直栽倒床边。
“轰隆”摔倒声,伴随着瓷碗被带倒,“哗啦”脆响在他身旁四分五裂。
外头的殷婆婆等人听到这动静,急忙冲了进去。
“陛下,哎哟,陛下!”看到躺倒在地上的高大身躯,刘进忠急得跳脚,忙上前去扶:“陛下,您别吓奴才!来人啊,快叫御医!”
“父皇,你怎么了?”裴琏也吓得脸色煞白,伸手去扶裴青玄,大大的眼睛里盈满晶莹的泪:“父皇,您不要有事,您答应过孩儿会好好的,您不能骗我。”
“他这是情蛊发作了。”小春花也是满脸忧色,却并不慌乱,只叹息着摇头:“叫御医也没用,只能硬扛了。”
“你们这些坏人!”裴琏红着眼眶瞪着殷婆婆和小春花,小小的身子护在裴青玄身前:“你们拿毒花害我父皇!我要把你们抓起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小春花撅着嘴:“你可不能不讲道理,这蛊是你爹爹自己要吃的,我们可问过他许多遍了。”
裴琏不语,只仰着倔强小脸,泪眼汪汪。
殷婆婆看了看地上因剧痛而蜷缩颤抖的裴青玄,再看床上面色逐渐红润的李妩,伸手指了指,哑声道:“子蛊……子蛊在吃,她,她会恢复……”
又蹲下身,宽慰般与裴青玄道:“忍忍……只能忍……没得办法……”
花蛊蚀骨,几乎叫人痛不欲生,裴青玄单手紧按着胸膛,因着过于用力,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然而皮肉撕扯的苦痛,竟诡异地叫体内那份痛意有所缓解,大脑也因流血唤回几分理智。
他扼住裴琏的手,苍白到发青的嘴唇颤着:“父皇…无碍,你在这守着你母亲。”
又强撑气力吩咐着刘进忠:“将朕抬到屏风后。”
他不想叫阿妩醒来,见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