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Anecdote

蝴蝶轶事 醇白 2623 字 2023-02-23

可是一生下来,却是作为女孩毫无用处又五行克家人的她。

所以在母亲眼里,她就是横空降世阻碍他们一家人富贵的劫难。

母亲的迷信,大师的话,就如吹不散的阴霾笼罩了岑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

不该是她,如果出生的不是她就好了…

“撕拉——撕拉——”

卧室门板突然传出声音,吓了岑芙一哆嗦。

她裹紧了自己,脚尖着地,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

门板上纸条被撕扯的声音依旧在运动,岑芙小心翼翼的打开卧室门,视线从缝隙中看到了父亲的脸。

岑康发身上的西装还没换掉,脸上透露疲惫,弓着腰用手指在抠贴在她房门上的符条。

岑芙一愣,小声开口:“…爸爸?”

“吵醒你了?”岑康发看见女儿,压着声音问,顺势把抠下来的经文符咒摘掉,折起来掖在兜里。

她看着父亲这个举措,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情再次起伏波澜,岑芙有些为难,提醒他:“爸爸,这些是妈妈请的,您还是别随便撕掉吧,不然她会生气。”

“没事,我跟她说。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数落。”岑康发看了女儿一眼,侧身进了岑芙的卧室,把她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迷信摆件都收起来了。

“姑娘家家,哪有在卧室摆这些的……”

“爸爸…”岑芙看着他这番动作,一时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眼睛有点热。

“你妈也是想咱们一家都好,别难受。”岑康发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来,帮爸爸一块,把这些个都撕下来。”

岑芙低下头,把泪意憋了回去,使劲“嗯”了一声。

父女俩在卧室里小心翼翼把所有的“神通广大”全都弃入囊中。

翌日傍晚。

如果最后不是爷爷亲自打电话,许砚谈估计还会接着用各种理由拖着不肯回去。

一个叔叔,一个爷爷,许砚谈是真拗不过,拿他们没办法。

老头子那么大岁数,他一个不依着,谁知道会不会给气出个好歹。

许家老宅在近郊,许家几乎买下了这一片金山别墅区最好的地界,构建了一座专门给许家两位老人养老和其他后辈修养度假的中式庄园。

许砚谈难得回来,整个后厨都忙活起来,准备做份大餐给他们家这金贵的大少爷。

今天恰好是个周末,许砚谈的爷爷把他叔叔和姑姑都叫了回来。

许砚谈姑姑的儿子刚十二岁,这会儿正跟许砚谈在客厅玩。

叔叔和爷爷在楼上谈事情。

他也是回来才发现自己大一大二的那些专业书都被人翻出来放在客厅当茶余读物了。

许砚谈随便抽出一本,瞧了一眼。

《民法总论》

他轻叱一声,把书扔回去。

拿法律条款当茶余读物,论变态还得是自己家人。

小堂弟许向臻趴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没坐相,抱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看得津津有味。

许砚谈探身,给自己斟了杯清茶,端着小瓷茶杯抿着甘甜的水,眉眼沉顺。

回到许家的他与在外的时候俨然不同,许砚谈收敛了往常的散漫慵懒。

尽管依旧挂着面无表情的高冷样,可行坐端正,周身散发着矜贵疏离的气质。

“哥,我有个问题。”许向臻捧着刑法,天真又激动,“我现在未满十四岁,明天要是出去抢银行是不是不用坐牢?”

“是不用。”许砚谈放下茶杯,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撂了句:“但我会把你的头打爆。”

许向臻敞开《刑法》护头,吓得哆嗦,大叫:“我也懂法!哥你这叫家暴!”

许砚谈偏眼,唇角勾起不善的弧度,挑眉:“我这叫为民除害。”

许向臻把书放下,掏出自己的游戏机:“可怕,我还是玩我的游戏吧。”

“你妈呢?”他问堂弟。

姑姑许竺有经营自己的公司,不过喜欢当甩手掌柜,活都交给团队去做,经常世界各地旅游。

姑父更别提了,就是个神经刀的臭和尚,整天神神叨叨的,许砚谈最烦那人,所以一般都不主动提他。

“哦,她打牌去了。”许向臻看了一眼自己的儿童电子手表,继续打游戏机:“刚说在路上,马上到。”

“谁这么想我呀!说我什么了?”

正说着,一道嘹亮的女声从别墅外面飘进来。

许砚谈一听见姑姑的大嗓门就头疼,叹了口气,继续给自己续茶,慢悠悠来了句:“许竺女士,你儿子明天要去抢银行。”

许竺把自己的丝巾摘下来和皮包一同交给保姆,踩着高跟鞋走到客厅这边,跨坐在沙发侧边扶手,一把搂住自己儿子,拍拍他脑袋:“傻儿子,有没有点出息。”

“去你爷爷书房随便翻翻都比那银行肥。”许竺跟自己儿子挤挤眼,“挑个日子,我给你把门儿。”

许向臻得到亲妈鼓励,激动起来了:“好啊好啊。”

许砚谈坐在一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线。

服了。

就这家庭教育,能养出什么好货。

许竺过去坐在许砚谈身边,放松地出了口气,碰碰他胳膊:“给你小姑我来杯茶,渴了,那帮富太太真能侃。”

她喝了口茶,乐在其中洋洋自得:“不过钱赢得挺爽。”

许砚谈这时候偏头,和许竺的视线隔空对上。

姑侄俩淡然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流,意味不明。

“说起打牌,那岑太太可真是瘾大。”许竺浅笑,挥挥手:“听说只要有局她一定来,而且越输越不下桌,你说说这人,也是较劲。”

许砚谈漫不经心搭话,垂着的丹凤眸描绘着茶具的轮廓,有些不屑:“不过是消遣,能玩多大。”

“嘿呦,你可不知道,那些女人胃口可不小。”许竺摇摇头,不以为然。

她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放松了整个脊背,舒服得喟叹一句。

“听说岑家最近生意不太好,这种暴发户就是这样,稍微不顺就动摇根基。”

“本来生意就难做,自己老婆还天天往外输钱,这岑老板有的操心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