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anecdote

蝴蝶轶事 醇白 3004 字 2023-03-27

没过一两年,许砚谈六岁的时候,宋媛月去世——死于艾|滋|病。

宋媛月死的那天,就是许砚谈坠入深渊的开始。

从那之后,许项就把所有的怨恨和执念都倾注在许砚谈身上。

六岁,许砚谈没能上学,而是被关在家里上私教。

一开始,他憎恨母亲要多于父亲,后来,他才体会到宋媛月发疯的原因。

白天,许项把他当做掌中宝物般细心照顾,悉心教导。

晚上,他就会毫无理由地进入卧室,把他扯起来就是一顿毒打,殴打他的时候,还流着泪质问:“媛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那么爱你…”

到了白天,他又会恢复平常,对他脸上身上的伤毫无愧疚。

许项喝醉了,看见许砚谈那双棕色的眼睛红了眼,打碎了所有漂亮的酒杯,将那些碎片握在手里,然后带着血往他的脸上扔。

许砚谈躲了但还是被铺天盖地的碎片扎伤了脸。

那些伤口逐渐愈合,唯一划伤在右眼眼皮的那一道口子,留了疤很难淡去。

随着他长大,力量的增强,反抗的念头如野草繁生。

讽刺的是,他也像宋媛月一样,在遭到殴打选择反抗的时候,把许项连人带轮椅推翻在地。

多么相似的场景。

他被保镖关进房间门,上锁静默处理。

他拒绝一切餐食,后来在一轮接着一轮噩梦中发烧了。

浑身上下的汗一遍一遍地发,可是身上却越来越冷。

如果不是最后叔叔许衡带着人冲进了别墅,许砚谈可能就死在那个小屋子里了。

许砚谈从这场大病中捡回了命,最后康复以后发现,自己被那场高烧夺去了将近30%的味觉。

之后哪怕离开了许项,他已经扭曲的心理已经成型。

他答应爷爷学法,并且也通过那些规矩的,绝对的,铁血的秩序,寻找可以平衡自己邪恶病态的砝码。

那些看完的,却被划烂的法学书,就是他年少时与另一个自己纠缠挣扎的最佳证据。

而爷爷许健伶希望许砚谈这辈子能专注自己的抱负和事业,很早之久就与他谈过,要求许砚谈的婚姻对象交给他来挑选。

爷爷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许砚谈身上带着许项身上的某种基因,动心后如果心爱之人不愿和他在一起,他就会变得偏执,疯不可控,成为第二个许项。

也正是叔叔许衡之前说的那句“他是最不希望你动真感情的人”。

……

“所以他们说我是坏种,是劣根。”许砚谈讲完所有,盯着天花板,表情依旧轻松,甚至笑了一声:“也没什么毛病。”

岑芙听完,坐在原地完全傻眼了。

许砚谈偏头,看着她逐渐泛红的呆愣眼睛,皱起了眉。

就知道她受不了这些。

他勾唇,露出一抹轻松的坏笑,还在开玩笑:“所以岑芙,别以为全世界就你特殊。”

“我也不赖。”

你不过是没帮上忙的小可怜。

我可是怀恨出生的坏种。

我们的诞生,都没什么意义,不被祝福。

岑芙原本已经干涸的泪腺此刻再次敏感发作。

原来,原来。

他吃面要单加一次盐,喜欢柠檬,喜欢胡椒。

喜欢苦涩的冰美式,喜欢泥煤厚重的威士忌。

不过是因为…那些东西都能给他带去明显的味道。

许砚谈就这么笑着把破碎的自己敞开在她的面前,说着最残忍的往事,扬得比看热闹还开心的坏笑。

她心脏疼得要窒息。

“你…”岑芙啪嗒就掉了眼泪,她赶紧抬手去抹,“你,你别笑了。”

你又不是什么爱笑的人。

不要再笑了,我好心疼。

许砚谈揣着灼热的目光看着她,半晌,又沉着沙嗓笑了两声。

岑芙悲伤到极点生了气,不管不顾地凑过去,直接跨坐在他身上,用手去捂他的嘴,声线发抖:“你不许笑了!不许!”

他一点点敛去笑,顺势伸手掌控在她的腰上,指腹摁进去的力度逐渐加大。

许砚谈的目光烫到了她,岑芙放开了捂着他嘴唇的手,自然地放在他两侧宽肩上。

两人就以这么近的距离一上一下坐着对视。

电视屏幕上的电影已经播到了结尾,英文对话当做背景音依旧那么合适。

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很深,深得互相吸引,互相吞噬。

他不是爱笑的人,许砚谈笑的时候,往往都在藏心情。

就如现在。

岑芙看见了他棕色眼瞳深处那挣扎的,不愿承认的难过。

她缓缓靠近,将自己额头贴上他的前额头。

两人的呼吸交叠纠缠,冰冷的往事逐渐升温成暧|昧的旖|旎。

破碎的两人,都渴望着拥有对方来填|满自己。

听着自己狂动的心跳,岑芙用手指抚摸他颈后的毛糙发尾,勾惹他的欲。

岑芙搂住他的脖子,随着自己身体的冲动和下意识想安慰他。

想让他不再沉浸在那些事里,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颤着睫尖。

“许砚谈,接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