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路怀天脸上呈现的笑容，何维的内心倏地一紧，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身上，险些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下意识看向方澄方拾，发现这两兄弟一个冷漠一个戏谑，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情，似乎并不打算阻。

但作为何家子弟，何维怎么可能真的败坏家门的尊严承认何家不如方家，那简直就是耻辱。

“我……”

何维死死咬紧下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状，又瞥一眼不为所动的方澄方拾，他愤怒地移开视线，最终将希冀的目光放落在路怀天的身上。

“路怀天！你、你还记得你说我是个好人对吧。”何维眼前一亮，像是打开了突破口，语气逐渐激动，“你知道的，我当时就是顺口一说，什么赌约啊，都是开玩笑的。都不算数，不算数的好吧！”他上前一步握住了路怀天的双臂。

“你这人？！”他话一出口，方澄和方拾就脸色铁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面，将赌约作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是觉得路怀天心善人好，所以好欺负是吧！

但还别说，路怀天阳光真诚，说不定还真容易被他给欺骗了！

方澄顿时撸起袖子，想要提前一步阻止何维的靠近。

然而谁也没能想到，还没等二人冲上去，路怀天却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拍掉何维那只的手掌。微微扬起的下颔，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淡漠。

何维的表情倏地僵住了。

只见路怀天随意地整理了被捏褶皱的袖口，嘴角上扬，语气却淡淡：“不行哦。”

“……”

在众人皆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他竖起一根手指，口吻认真而笃定地说教道：“约定就是约定，不可以破坏约定的内容。”

说完，他唇角的弧度逐渐扬起，露出漂亮的微笑。

前额柔软的碎发落在眼睫，半遮住那双墨黑的双眸。

“我讨厌不遵守约定的人。”

“希望你不要惹我生气。”

……

何维怔怔注视着微笑着的路怀天，神色却逐渐变得惊恐，额头也隐约浮现细密的汗珠。

因为他对上了路怀天的眼睛。

那原本应该是含笑的眼睛，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甚至十分的危险。

如同寒冷的深渊下孕育着的无限黑暗，它幽深、冰冷，恐怖，寂静……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射入何维的眼底，令何维的皮肤微微战栗，喉咙发紧吐不出一句话语。

在这居高临下的目光下，何维生不出抗拒的心思，满心只有惊恐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