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川才恍然记起,在自己幼童时候,父皇在明圣殿处理事务,也曾听过这样的拌嘴。

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午后,阳光斜斜地从窗外散进来。

他坐在前殿的书房,温习少师教授的功课,而父皇则在同他们两位大人下棋。

彼时两位老人家虽也年迈,但还未过半百,身子硬朗,讲起话来中气十足。两人为了一颗棋子应该下在何处,吵得不可开交。

“你怎么能下在这个地方!哎,你让老夫来!”

“此处就应当如此下。”

“你懂个几……呸!不是!都说下棋如战场,我可是有过实战经验的人,你个纸上谈兵的懂什么东西。”

“钱大人,莫要口出狂言。下棋本就是纸上谈兵,文人下棋当然比你们武将好。”

“你就是瞎说八道!”

两人的声音太大,就连认认真真温习功课的段长川都被吵到,抬头朝窗边的卧榻望去。

当时父皇似也有所感知,竟也在同一时间朝他看过来。

见他一脸茫然,笑着挑眉啧了一下上颚:“溪儿要不要过来同太师和太傅两位爷爷下棋?”

说着,便起身过来,将他抱到了棋盘边上。

当时还是个小团子的段长川,看见那么复杂的棋盘,一张小脸都皱起来,小声地说:“少师刚刚教到下棋的功课,溪儿现在还不太懂……要等以后学的好了,才能同太师和太傅两位爷爷下棋。”

瞪着棋盘一本正经回话的模样,惹得父皇直笑:“不懂下棋也没关系,慢慢学着,等长大就懂了。你现在啊,只需看个热闹就行。比如你看对面这两位爷爷,现在是不是很有趣?”

当时的他,更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