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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她应当死了。

他以洛克·亚当斯的名义在黑市里发布了大量的暗杀任务,还给所有洛克·亚当斯的手下下达了不死不休的指令。

她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孩子,接连不休的暗杀足以耗空她的体力。

到最后,她只能孤零零的死在这个寒冷的冬日。

剧痛折磨得克莱斯特神志都变得迟钝。

不知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别的什么,意识到她必死的那个瞬间,犹如巨峰压顶,窒息感灭顶而来,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心脏好像变成了泵送痛苦的开关,每一次跳动都将比身体上的疼痛更难熬的东西送往全身每一个角落,克莱斯特平撑着地面的手掌因用力而鼓起青筋,他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目眦欲裂,像是一个濒死的痛苦挣扎的人。

命运似乎早有牵引,冥冥之中,他恍惚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又轻又稳的脚步声。

颈子也变得僵硬,犹如提线的木偶,克莱斯特如傀儡般一格一格的侧头。

明知不可能,他还好似渴盼着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粘滞水液的细微声响里,敞开的大门出现了一双笔直的长腿。

那一瞬间,犹如溺水的人摸到了浮木,他的眼睛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迫不及待的往上瞧去。

红发武者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底。

她的湿发尚未干透,有几缕贴着面颊。衣服似乎换过,露在外的手背上有细小的伤口。

她没死。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仿佛从亡者的国度重新回到人间。氧气重新充盈在他的肺部,眼底雪花样的斑点消散,视野重新变得清晰。